木製的地板也因為血黨成員們的到來而嘎吱作響,好像遭受著難以忍受的痛苦發出悲鳴。
矮小男人猛地停住了,停在了一張酒桌旁。
“西里斯,已經一週了,你準備什麼時候將血黨應得的錢交上來。”矮小男人的鷹鉤鼻幾乎要貼在座位上的男人臉上。
強烈的危機感讓被點名的西里斯臉色刷的一下變得煞白。
“對……對不起,提尼特大人,最近生意不景氣,我……我沒錢。”西里斯嘴唇哆嗦,但還是硬著頭皮如實說出了這句話。
沒錢上交給提尼特雖然可怕,但是欺騙血黨所要付出的代價更加可怕。
“哦?”提尼特饒有興致,伸出手,為西里斯撣了撣好像存在著灰塵的肩膀。
後者大氣都不敢出,僵硬地接受著矮小男人的服務。
“誰都有難處,生意不好你賺不到錢可以理解……”與眾人預期不符的是,提尼特沒有因此而大發雷霆,而是面色不變地一邊為西里斯拍打肩膀,一邊露出一個陰冷的笑容表示理解。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再給我寬限一段時間,我一定能還上錢!”
西里斯同樣沒想到提尼特居然變得如此好說話。
他由衷地感受到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於是忙不迭地表示自己的決心。
“雖然理解你的難處。但是,你這樣我可不好向老大交差,畢竟我也有兄弟們要吃飯。”男人臉上的笑容不變。
“砰!”
毫無徵兆的,那隻搭在西里斯肩頭的手猛地抓住他的頭髮,照著桌上一盤沒怎麼吃過的食物狠狠砸了下去。
瓷質的盤子應聲碎裂,鮮血混合著食物濺了一桌,可想而知提尼特用了多大力氣。
矮小男人朝著被撞得昏厥過去的西里斯吐了口唾沫。
“渣滓。”
提尼特厭惡地拍打了一下剛才摸過西里斯肩膀的手,好像那上面沾上了什麼髒東西似的,隨即向著手下吩咐道。
“廢掉他一條胳膊。”
立刻,男人淒厲的慘叫聲和讓人感到牙酸的骨頭碎裂聲便迴盪在周圍人的耳邊。
大部分人都被提尼特的瞬間變臉和殘忍手段嚇得臉色蒼白。
要知道,小鎮中的法·律明令禁止故意傷害他人這種惡行,現在提尼特竟然旁若無人地行兇,必然是有恃無恐。
這種狂妄和殘忍甚至讓周圍的人生不出憤怒的情緒,有的只是懼怕。
他們有些後悔不在血黨們到來前離開了。
但此時想要走已經太遲了。
提尼特總算是將手上那些似存在似不存在的髒東西清理乾淨,矮小男人環顧四周。
隨即又是一個微笑:“很抱歉打擾了大家用餐的興致,請繼續。”
這微笑此時在周圍人眼裡已經有了其他的意味,受到威脅的眾人只能低頭默不作聲地吃著面前的晚飯。
提尼特似乎很滿意自己的威嚴在這些人當中造成的效果,他大步流星地走向了吧檯。
在這十幾步的路程間,西里斯的慘叫聲逐漸減弱,直至男人好像因為嚎叫而喪失了全身力氣般不再出聲。
氣氛凝滯到了冰點。
提尼特對此彷彿毫無察覺,滿面春風的他來到滿臉陰霾的托馬斯老爹面前,剛想開口便吃了癟。
一把雙管火銃對準了提尼特的腦袋。
“托馬斯,你這是幹什麼?”提尼特依舊面帶笑意,用手指了指抵住自己額頭的槍管,彷彿那不是一把足以致命的兇器,而是一根燒火棍。
昨日對趙乾宇滿臉諂媚的托馬斯現在陰沉著一張臉:“你不應該來我這裡撒野。”
“放心,損壞的桌子和餐具血黨會照價賠償,不會讓你吃虧的。”提尼特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似乎想明白了為何托馬斯一臉的不待見自己。
“現在,能將這玩意兒拿開了嗎?我想以我們的交情你是不會對我開槍的,對嗎?”提尼特語氣輕鬆,好似和多年老友談話。
壓力面前,保持優雅。
這瘋子似乎一點都不害怕,哪怕下一秒他的頭顱就有可能直接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