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給你添麻煩。”
“你就是想太多了,白骨精女士,坐個車談不上是利用資源。”
敢情她把周浣看透了,周浣勉為其難,又不得不起身隨她去,站起來的瞬間,因雙腿麻掉,差點站不穩而摔上一跤,看不清顧司嬢的表情,倒聽見她在笑:“白骨精,你何苦呢,不行就歇歇。”
她這語氣,和那男人的一樣,男人瞧不起,女人也來看扁,不就因為她周浣出身不好,投胎沒投好麼,這是周浣介意的底線,脫口衝回去:“我哪能跟你比呢,有個好父親,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我為了和你耗著,一整天滴水未進,胃都餓穿孔了,顧大小姐!”
伴隨周洺的電話再次進入,周浣崩潰了,嗓門大了起來。周洺不外乎是來討要他們的父親做透析的費用,那個會找女工友們湊出五花八門的衛生巾的父親,如今成了名副其實的藥罐子,那些兒時滾在一處玩耍的兄弟姐妹,眼下個個比猴精,收入低、工作不好、窮打工的,硬錚錚地當作堂而皇之逃避兒女責任的理由。
周洺當週浣在異鄉挖到了金礦,開口閉口:“你不出錢誰出,你說你不出誰出。”好吧,權當他們的父母只生了她一個孩子,她要獨自揹負贍養的鍋,雖然還沒能吃透“孝順”的含義。
壓死情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是沈澄笠始終的沉默,無人不知他是一個無所事事的公子哥,不會忙到連回一條資訊的時間都沒有,周浣為自找的沒趣徹頭徹尾地難受著,為世間所有的無情難受著。
顧司孃卻笑得愈發歡,一摟周浣的肩膀:“有個性,我喜歡,走,請你吃好的!”
她在前面領頭走,邊走邊打電話,剛出頂棚,保安遞來一把大傘,步行到她的車旁不過一分鐘,剛坐上車就有人敲車窗,遞來一個嚴絲合縫的包裝盒,顧大小姐的效率是根本用不了五分鐘,無疑班門弄斧了,這是擁有先天資源和後天努力之間的落差。
盒中裝的是披薩、牛排和羅宋湯,聞上去就能感到食材的極佳,雨刷飛速地刮,顧司孃把車開得像在水裡開遊艇。想到愛吃牛排的羅洛澄,周浣又看了眼手機,羅洛澄沒來搭理,她的他也沒主動來過問一句她和顧司孃談得如何。
周浣咬了一口牛排。
顧司孃道:“你還是不餓,吃得不香嘛。”
“怎麼才叫香?”
遇上一個紅燈,雨水晃動車廂,顧司孃扭頭抓起一塊披薩,嚼得吧嗒吧嗒響。
燈光在車窗上模糊成一團火紅,周浣抿了下嘴唇,她不僅吃得優雅,而且有本事讓唇邊不沾食物,忽然發現這不是去她家的路,便問:“我們去哪?”
“一個我常去的地方,讓你多瞭解我呀。”
“什麼地方?”
“賣個關子,喂,我想聽聽你的故事。”
“什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