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宋鏡棠還想就著他沒送自己生日禮物調侃兩句,但聽著蔣塵硯說昨晚沒休息好,現在他看起來狀態也的確不太好,也就作罷。
“身體不太舒服的話,就去亭子裡坐坐吧。”
宋鏡棠和蔣塵硯正好走到荷花池邊,早已過了花期的池塘看起來格外平靜。
蔣塵硯也沒拒絕,兩人就在亭子裡坐下。
宋鏡棠打量了他幾眼,最後還是說道:“很不舒服的話,你要不先回去吧。”
蔣塵硯有些遲鈍地抬頭,“我沒事。”
然後空氣又陷入了安靜。
這裡已經離宴會廳有些距離,鼎沸的人聲和酒杯碰撞的聲音都已經消失在了遠處。靜謐的夜晚,只剩下幾隻還在掙扎的秋蟲發出稀疏的鳴叫。
宋鏡棠正望著湖面出神,想象著宋文淵那邊現在是怎樣的情形,忽然,身後傳來了蔣塵硯的聲音。
“你是怎麼發現陳昂有問題的?”他原本想問宋鏡棠的是,嫁給陳昂她是否是真的帶著情意的,但話到嘴邊忽然就變了方向。
宋鏡棠心裡猛地一跳,宋文淵一直沒有逼她回答的問題,現在再一次擺在了她面前。
宋鏡棠擠出一個微笑,“是哥哥讓你問的嗎?”
蔣塵硯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宋文淵?不,我自己想問的。”他眼神微閃,“連宋文淵也不知道?”
宋鏡棠此刻真想掌自己的嘴。
“呃……他的確不知道。”宋鏡棠砸吧砸吧嘴,蔣塵硯依然還目光如炬地看著她,宋鏡棠只得生硬地答道:“這個問題一時很難解釋,還是不要糾結了吧。”
“為什麼很難解釋?”蔣塵硯依然不依不饒。
宋鏡棠忽然柳眉一豎,佯怒道:“今天可是我的生日,你就別刁難我了。”
蔣塵硯的表情這才緩和下來,做出了退步:“好吧,那我不問了,抱歉。”
看著他落寞的眼神,宋鏡棠忽然又有些於心不忍。他今天看起來很不對勁,不像只是沒睡好的樣子。
“蔣塵硯。”宋鏡棠忽然支起身子靠近他,“你今天到底怎麼了?”
蔣塵硯的眼神下意識地躲閃,“我說了,沒事,昨晚沒睡好而已。”
“肯定不是。”這次換宋鏡棠追問了,“你是不是心情不好?發生什麼事了?”
蔣塵硯低著頭,沉默了半晌,忽然問道:“等事情都結束之後,你準備怎麼辦?”
宋鏡棠一愣,隨即明白過來他是說宋文淵奪權的事情。
宋鏡棠思考了片刻,認認真真地答道:“如果失敗了,那就死路一條。如果成功了……”宋鏡棠凝眸,“吃喝玩樂,混吃等死。”
蔣塵硯嘴角一抽。“別的呢?”
“沒了啊。”宋鏡棠坦蕩道。
“我是說……陳昂,如果你哥成功了,那死路一條的就是他,之後你準備怎麼辦?”
“哦~你是說駙馬啊?”宋鏡棠瞭然一笑,“這個問題嘛……我心中自有人選。”
“已經有了?”
“是啊!”宋鏡棠笑著答道,但她忽然發現蔣塵硯的的眼神並不是想和她開玩笑閒聊的意思,那雙久經沙場的深邃眼眸此刻正散發著炯炯的光。
宋鏡棠的笑容忽然僵在了臉上。
“你……怎麼突然問這個呀?”宋鏡棠尷尬地說著。
“啊……沒什麼,隨口問問。”
他似乎忽然反應過來自己的神色太過嚴肅,隨即緩和了神情。“時間差不多了,該回去了。”
他徑自起身,走在了前面,宋鏡棠在後面默默跟著,他沒有再繼續說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