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震後一千年,世界尚未恢復昔日的輝煌,到處人跡寥寥,破敗的景象隨處可見。
但暗城不一樣,整天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現在是午夜,光明街依然燈火通明。水果攤,糕點鋪,燒烤,茶水房,青樓,足浴城……各種叫賣聲,攬客聲,呵斥聲,謾罵聲交織在一起,讓暗城顯得生機盎然,與外面的世界千差萬別。
光明街旁邊的工地上,七八個精壯漢子依然在賣力地勞作著,還有半個時辰,老闆就要結算他們今日的工錢。
照例,他們或去燒烤攤,或去足浴城,更有人直接去了青樓,揮霍一空。
明日繼續在工地埋頭苦幹。
終於收工了,一個面板黝黑,赤裸上身的漢子第一個走出了工地,只見他也不與其他人交流,滿臉汙垢地朝著燒烤攤走去。
他叫陳天澤,四十歲左右,蓬亂的頭髮溼嗒嗒地堆在頭上,滿臉鬍鬚竟有些花白。
“來了,天哥。"燒烤攤主阿誠熱情地招呼著他。
陳天澤也不言語,找了一個沒人的座位坐了下來。
"老規矩吧天哥?”阿誠依然笑著招呼。
陳天澤依然沒有說話。
不一會兒,阿誠端著一碟花生米。一碟醬牛肉,一壺老燒過來了。
"天哥慢用”。
陳天澤抬頭看了一眼阿誠,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算作回應。
陳天澤顧自吃喝了起來。
這是他來暗城的第十個年頭了。
自從女兒十年前意外離世後,妻子就終日以淚洗面,半年後也鬱鬱而終,陳天澤一下子感覺天都塌了,生活沒有半點光亮,渾渾噩噩,漸漸無酒不歡,不喝酒就睡不著覺。
在世間了無牽掛,不如出去走走,走到哪算哪。
於是,他孑然一身離開家鄉。漫無目的地上了路,一路向北。
幾個月後,在穿過無數個荒涼破敗的村落和大片荒無人煙的土地後,他蓬頭垢面地來到了暗城。
暗城的景象跟他一路所見截然不同,這裡分明是一座繁華的都城。
他不想再往前走了,倒不是暗城的繁華吸引了他,他就是覺得累了,走不動了。
不曾想這一停留就是十年。
十年來他一直在暗城打著零工,工錢都用來喝了酒,再就是到月軒足浴城洗腳,過夜。
日復一日,一晃十年。
這十年來,暗城變化不可謂不大,其一是人越來越多,來自四面八方,然後就是都城越來越寬,每天都在蓋樓,這也保證了他每天都有活幹,有酒喝,有地方過夜。
十年的時間不算短,陳天澤雖然不問世事,但也知道暗城住著四大家族,殷,晏,李,孫。
其中,殷家從事糧食生意,糧鋪開遍全城的大街小巷。
晏家的綢緞莊大大小小在暗城也有幾十家。
李家開的是車行,馬車人力車估計有幾百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