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隊長,你的命令。”布萊恩踏前一步,按著劍柄,語調冷漠的道:“恐怕只針對那些烏合之眾,可能招惹麻煩的難民、小偷和流浪漢,諸如此類,我認為,我們商人並不在列。”
此時,他已經看清楚了這群偵察騎兵的目的,無非就是驅趕難民不要前往那位子爵大人的城堡。
至於過往的商隊,則以通行證為由,打算狠狠宰上他們一筆,才會安全放心。
“沒有通行證,我不會讓任何人過去。”
年輕的騎兵副隊長被布萊恩冰冷的目光嚇得眼神一縮,似是覺得不對勁,又連忙鼓起勇氣,挺起胸膛,直截了當地回答,“我發誓……”
“嘿!騎兵隊長,用不著發誓。”布洛託跟布萊恩兩人交換一下眼神,笑呵呵地打斷道:
“俺們聽您的就是了,但是天氣這麼寒冷,在前往賽爾斯大人的城堡之前,俺建議您過來喝上幾口美酒暖暖身子,稍作休息,我們再出發可以嗎?”
“我再重申一遍,我是副隊長!”年輕的騎兵副隊長向矮人強調一句。
“抱歉,俺記住了,不過,您要相信俺,您馬上就會晉升為隊長。”布洛託連忙賠笑一句,又熱情地招呼道:“快下來吧,即將晉升的副隊長,幹嘛非要在馬鞍子上折磨屁股呢?屁股磨壞了,以後還怎麼當貴族。”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我一定會晉升的。”年輕的騎兵副隊長似乎非常享受矮人的誇讚,臉頰微紅地點了點頭。
他示意身後的手下在原地待命,便翻身下馬,昂首闊步地朝他們走去。
“瓦爾達,快給咱們的貴族騎士老爺拿酒去!”
布洛託大喊一聲,‘騎士老爺’的語氣特意加重了幾分,令正走過來的‘貴族老爺’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布洛託與布萊恩跟騎兵副隊長一起坐在草地上,圍在剛搬過來的酒桶上。
“來,喝吧,勇敢的隊長。”布洛託舉起酒杯,恭敬的道。
“我只是個副隊長,不是隊長。”年輕的騎兵副隊長打了個酒嗝,又強調一句。
“但是你肯定會當上隊長的,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布萊恩微微一笑,舉杯致意,“像您這麼聰明的男孩兒,真是年輕有為,轉眼就能升官發財死……升官發財,步步高昇。”
似是意識到了什麼,過於口快的布萊恩連忙改口。
年輕的騎兵副隊長非常享受這種待遇,他學著貴族的模樣,用高貴的動作抿了一口小酒,臉更紅了。
“很抱歉。”他咂咂嘴,一飲而盡,略帶醉意的道:“我不能讓沒有通行證的人透過,我也是迫不得已,我必須服從命令。我們賽爾斯大人下達命令,讓我們驅趕難民不要靠近城堡,還要將所有過往中載著糧食和武器的商隊,全部帶到城堡臨時徵用。所以,沒有子爵大人親自頒發的通行證,誰也不能透過。”
布萊恩與布洛託對視一眼,向他微微點頭。
“50金幣可以過嗎?”矮人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錢袋。
“請把錢袋放下,閣下。”年輕的騎兵副隊長打了個嗝,義正言辭的道:“這是赤裸裸的行賄,就算100金幣,我也不能讓你們透過。”
“那200呢?”布洛託又掏出一個更大一點的錢袋,“200金幣,你們一共20個人,每個人都可以分到10枚,當然,具體分多少,由隊長大人親自決定。”
“天啊,讓這些鼓囊囊的金幣砸死我吧。”
年輕的騎兵副隊長連忙將一大一小兩個錢袋收到懷裡,又苦惱的道:“可是,我該怎麼跟我們的領主大人交代呢?”
“這個簡單,你可以告訴他……”布萊恩從草地上站起來,拍拍灰塵和草屑,伸手指向不遠處的一顆大樹,“看到這一幕,你被嚇尿了。”
“哪一幕,閣下?”年輕的騎兵副隊長端起皮酒杯,疑惑的道。
話音剛落,他看到不遠處的大樹驟然間被閃電劈中,從樹根一直到樹梢全部燃起大火,轉瞬間變成一顆冒著滾滾濃煙的焦木。
坐在草地上的副隊長頓時震在原地,嘴巴張得足以塞下旁邊的酒桶,皮酒杯也從手心滑落,酒液剛好全部灑在他的褲襠上。
“小夥子們,出發吧!”布洛託跳上馬車,揚起鞭子,吆喝道。
“巫師閣下,一路保重!”
前途光明、腰包充實的副隊長目送商隊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內。
正如布洛託估算的那樣,臨近中午,他們到達了‘離別之殤’酒館。
布萊恩若有所思地望向酒館招牌上一位身影模糊、褪色、破損的女精靈,以及精緻臉龐上的幾滴早已乾涸的血汙。
這家酒館他三年前來過一次,對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對面色和善的精靈夫婦,以及用玫瑰花瓣和燕麥粉製作的麵餅。
“情況有點不妙。”布洛託不安的嘀咕一句。
“布萊恩閣下,這家酒館似乎空無一人。”傭兵團長鐵鷹用不太確定的語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