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老頭兒,前面發生什麼事了?”性子最急的布洛託率先跑過來,向最後的那輛貨車上的農夫詢問道。
這個上了年紀的農夫靠在稻草上,用草帽蓋住腦袋,看起來像是打盹兒,又好像快死了一樣。
聽到布洛託的詢問,老車伕用手掀起草帽,露出惺忪的雙眼,又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這才望向矮人,說道:“封路了,從早上就開始封了,只能坐在這裡等著放行。”
老車伕說完,嘴裡叼著一根稻草,打發著無聊的時間。
“為什麼封路?”
布洛託滑稽地踮了踮腳尖,最終還是放棄了,繼續詢問。
“因為食人魔屈膝之橋上出現了邪惡的死亡騎士。”老車伕說道:“早上有個騎士過橋的時候,被守在橋上的死亡騎士一槍挑落下馬,墜入了峽谷,馬兒被嚇得口吐白沫,一動不動。”
死亡騎士?
布萊恩提起了一點興趣,他跳下馬車,走到布洛託身旁。
“這都中午了,威斯特王國的管事的呢?”矮人繼續詢問道:“他們就這麼傻乎乎地看著,連管都不管嗎?”
“唉,有人已經試過了。”
老車伕吐掉嘴裡的稻草,“商隊護衛和附近的瑞斯子爵派遣了五十名弓箭手,從橋的兩頭,把他團團圍住,想要射死他。結果壓根兒沒用,這些箭全部從死亡騎士的身體穿過,像影子一樣,當場射死了兩個倒黴計程車兵,十幾個人因此中箭受傷的,還差點射掉了瑞斯子爵的命根子……”
“聽說瑞斯子爵都嚇得拉褲子了。”另一箇中年車伕加入了這場談話,他吐了口唾沫,笑嘻嘻的說道。
“閉嘴!俺對拉褲子不感興趣。”布洛託惱火地瞪了他一眼,又望向老車伕,“繼續說,到底怎麼回事?”
“死亡騎士駕著他的戰馬,像幽靈似的,飄了過去。”老車伕繼續道:“他提著長槍,指著這群被嚇傻了的小夥子們,冷冷地哼了一聲:生者何故干擾死者?滾!不要在我面前侮辱騎士的榮耀!然後又立在食人魔橋的正中央,把這條路堵得死死的。
瑞斯子爵沒有任何辦法,他只能選擇去聘請巫師來對付,因為他們的刀劍砍在死亡騎士身上,就跟砍在空氣裡一樣,毫無作用。可是這地方哪有什麼巫師。”
“有點意思……”
布萊恩隱隱猜出了這個所謂的‘死亡騎士’的真實身份。
於是對兩人說道:“走吧,與其在這裡問來問去,還不如親自過去看一看。”
布洛託與瑪里奧聞言,欣然應允,跟著布萊恩穿過亂糟糟的人群,向橋頭堡走去。
沉默的侏儒葛爾寶對此並不敢興趣,帶著自己的烏鴉回到了馬車裡。
食人魔屈膝之橋是通往血石雙門要塞的唯一一條道路,是精靈時期就存在的一座重要建築。
據說,精靈在建立這座大橋時,徵用了許多食人魔奴隸,所以才以此命名。
從橋頭兩側各立的一尊食人魔跪在地上的石雕就可以看出。
布萊恩站在一塊岩石上,遠遠地望向橋樑中央的‘死亡騎士’。
立在橋上的是一名身著全身鎧甲的騎士,體格高大魁梧,戴著兩側插有鷹羽的鋼鐵面罩,看不清面容,一身精鋼打造的深綠鎧甲,綠如密林,綠色絲線和鉤扣,在暗淡的陽光下熠熠發光。
他手握騎槍,像尊石雕站在橋上一動不動,給人一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而且,他的身體除了看起來有點半透明之外,就如同活著一樣。
這是魅影騎士,那些死於戰場上或為捍衛誓言而死的騎士的殘留幽魂,布萊恩一眼認出了‘死亡騎士’的真正身份。
儘管魅影騎士經常與幽靈混為一談,但是他們並不會對未盡之事的渴求所束縛。
他們可以在任何時候選擇結束自己的不死存在,因為他們的靈魂完全是心甘情願地滯留在世上。
要麼是處於對前主人的忠誠,要麼就是必須完成某項任務來滿足自己的榮譽感與責任感。
比如,一個誓死保衛堡壘的護衛,可能會在死後化為魅影騎士歸來繼續守衛此地,直到有新的守衛來到接替他的職責,或者堡壘被徹底摧毀,才會永久消失。
布萊恩注意到橋下深不見底的峽谷,隱隱猜出這個魅影騎士很有可能是曾經跌落峽谷的守護者,由於被負能量擾動,導致自我覺醒,這才繼續守護著這座大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