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布萊恩躺在床上沉思未來的道路該如何完美地走下去時,一旁盯著桌子上的空白紙張發呆的半羊人瑪里奧突然問道:“布萊恩,你有沒有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
儘管身後的布萊恩雙眼緊閉,像是早已沉睡的樣子,但與對方同行近一個星期的瑪里奧,早就知道對方壓根兒就沒有休息。
“什麼現象?”布萊恩睜開眼睛,好奇地道。
對於眼前這位詩人,他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有時他覺得對方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吟遊詩人而已,但有時卻又覺得這傢伙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
至於到底什麼地方不簡單,他具體也猜不出來。
“你難道就沒感覺到這個房間很安靜嗎?”瑪里奧說完,望向窗外,翡翠色的眼眸透過密密麻麻的蛛網盯著漆黑如墨的夜色,低聲道:“安靜得讓我感覺到心裡都開始發毛了。”
話音剛落,瑪里奧看到窗外的樹木驟然間變成了駭人的黑色怪影,在風的錘擊下怪異地擺動著,但本該率先響起的呼嘯風聲,卻傳不出一絲聲響。
瑪里奧嚇得眼神一縮,下意識地想要站起來合上窗戶,又猛然想起,這座破敗的小木屋裡,除了一個空洞的框架,根本就沒有用來擋風的東西。
“而且,在我離開的時候。”瑪里奧將頭縮了回去,繼續壓低聲音道:
“寨主為阿特斯舉行的晚宴明明還沒有結束,甚至有種喝到天亮的趨勢,為什麼現在卻聽不到一點動靜。”
“大驚小怪。”布萊恩聞言,見對方一副疑神疑鬼的樣子,他輕笑一聲,從床榻上坐起身子,身下的稻草嘎吱作響,向他解釋道:“不知道有種法術叫做「隔音術」嗎?”
在一行人進入村寨後,這裡的寨主——也就是那位斷了一條手臂的中年男子,便邀請眾人在村子就餐。
最終,當熱騰騰的食物端上來的時候,準備抄錄卷軸的布萊恩就著幾塊麵包,喝了一碗熱湯便悄然離去。
一向喜歡安靜的他,自然不想被外面的喧囂和瑪里奧的羊叫聲吵到,於是隨手在屋內佈置了一個簡易的隔音法陣。
這是他平時的一個習慣,在現實世界,飽受廣場舞音響折磨的他沒有辦法應對,但是這個充滿魔法元素的遊戲世界,自然可以輕而易舉地將其避免。
在這個隔音效果極差的小世界,同樣也是如此。
“難怪這麼安靜。”瑪里奧看布萊恩一眼,恍然道。
“其實吧,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不想聽到你肉麻的歌聲。”布萊恩再次吐槽道。
他並未撒謊,因為在房間內佈置隔音法陣的動機就是在聽到瑪里奧的歌聲後,才毫不猶豫地將其付諸於行動。
“怎麼唱來著?我想想,對了,是這樣的。”布萊恩伸手拍了拍額頭,學著瑪里奧的腔調哼唱了一聲:“喔~我註定這一生要將你寵壞,喔~儘管讓人笑我痴呆……”
“你知道嗎?我以為你會在那個小姑娘的窗外,唱小夜曲,一直唱到天亮的。”布萊恩清清嗓子,笑著調侃道。
雖然他看似是跟對方開玩笑,但是內心卻起了一絲試探之心。
他想搞清楚,眼前這位詩人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切!”瑪里奧不屑地撇撇嘴,反擊道:“怎麼?我追女孩兒讓你不痛快了?”
“何止是不痛快。”提到追女孩兒,布萊恩頓時想起之前在宴會上發生的一幕,於是來了興致,他將蓋在身上的斗篷重新披在身上,坐直身子,看向瑪里奧,故作生氣的道:
“而是心裡很不爽,你知道嗎?在這個叫做克莉塔的小姑娘端上一盤烤羊肉的時候,你就一直貪婪地盯著她,還肆無忌憚地從頭到腳打量,總不至於是對烤羊肉流口水吧,那眼神簡直就像一隻發情的公狗。哦,真抱歉,應該是發情的公羊。”
“沒想到你竟然會這麼想。”瑪里奧驚訝地看他一眼,放下手中的羽毛筆,翹著二郎腿兒,雙手環扣在膝蓋上,說道:
“泰格瑞拉的半……布萊恩,我那叫欣賞,你知道什麼叫欣賞嗎?作為一名詩人和藝術家,欣賞美好的事物,才會更容易產生創作靈感。”
瑪里奧晃悠著一條羊蹄子,得意洋洋地長篇大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