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半小時後,車子進入市區。日料便捷,當視線中出現第一家日料店時,李峰讓中岡把車靠了過去。
吃什麼是次要的,他要的是一個稍私密的空間。
中岡先一步進去要了個包間,請兩位長官落座後,自己則站到了門外肅立在那兒,不僅止於規矩,而是一種尚未獲得長官絕對信任的自覺性。
李峰要了瓶清酒,佐佐木給自己要了杯果汁,稍後要去特高課。
稍等了一會兒,酒菜便上齊了,李峰舉杯開啟兩人間的正式談話:“恭喜你,火箭一般的速度。”
佐佐木與他碰了下杯,面現苦澀道:“我若跟你說本非我願,你或許會說我矯情。
當將軍跟我說了此事後,我的第一反應是焉得服眾?將軍遂對我說了這樣一句話,頗令我傷感,他說這是他能為我做的最後一件事了,你說我受還是不受?
然後他才說出要派我過來的事,說是必須要讓看他笑話甚至落井下石的人搞搞清楚他虎威猶在。”
“豈不矛盾,他這究竟是打算退呀還是想再賴上一段時間?”李峰不無嘲諷道。
“回到本土的次日,總局的磯川局長去醫院看他,他便提出了請辭,怎奈磯川局長仍要他保留高階顧問的頭銜,學校那邊可以不用去了,畢竟年紀大了精力有限,給足了將軍面子。”
“所以他就冥頑不化搞了這麼一出。可你考慮過沒有,山崎龜和冢本啃不下的骨頭你就啃得了?”
“啃不啃得了兩說,我只履行一個過程,而非最終結果,結果仍是要山崎龜機關長拿出來的,我督導,他執行。”
“這也是他教你的?”
“若事事要他教,那我也無顏坐在你面前了。我是歷經了‘日耀重慶計劃’後總結得出的。將軍這次失手便與此有著莫大的關係,太過投入而導致責任自攬。”
“錯,是他高估自己了,以為自己無所不能。”李峰不客氣地給出自己的定義。
面現不悅之色的佐佐木嗔道:“李峰,你為何一定要這麼刻薄地對待自己的司令,就因為你母親……”
皺了下眉頭的李峰朝他做了個打住的手勢:“不談這個了。要你查的事怎麼樣了?”
佐佐木嘆了口氣後說:“暫無進展。東京警視廳搜查課已經明確了,是剎車被人動了手腳,不外乎三點,事前、路途中、車內人。
目前排除了第一條,藤也副官所駕駛的車是隨機所取,且保養狀況良好。至於是否路途上被人動手腳以及是否車內人所為,只能僅憑猜測查無實據。
所以,我最後獲知的準確訊息是,暫作為車禍予以擱置。這是警視廳搜查課關於案子最終意見的影印件。”
佐佐木從公文包裡取出份檔案順桌面推到李峰的跟前。李峰大略看了看,和他之前瞭解到的情況基本一致,那麼他心中怨恨的出口就只有一個了——老司令。
這也是導致案件停滯不前的唯一因素,局外人誰又能知這裡面深深潛藏著的奧秘。
“司令……他知道這個情況嗎?”李峰忽然想搞清楚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