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夢加得勐踏地面,飛濺的岩石在她掌中聚整合巨大的鐮刀,龍鱗再度從身體裡噴吐而出,龍王的字典裡從來都沒有後退,即使死去,也要驕傲的揚起頭顱迎來末日!
雙方同時爆發,踏過才剛剛修補到支離破碎的地板,帶起雷鳴般的音嘯,在路明菲的眼中,耶夢加得就像是電影中的慢動作那樣清晰可見,她最大的優勢已然被徹底抹平。
鐮刀與雙刃相切,加速之後的第一碰撞帶來巨大的動能,兩個人都感覺到手臂瞬間的震痛與酸楚,但誰都沒有後退,下一次更加犀利的斬擊在屏息間到來。
路明菲左手浮光右手色慾,最擅長的技巧在完美的龍骨狀態下得以展現,每當一把刀命中夏彌的鐮刀,她的另一把刀都會隨後而至砍在相同的地方上接替,前一把刀隨即在掌中翻轉變換角度,悄然襲向耶夢加得來不及防禦的地方,一擊得手,再回頭交接,重複這種連續切換。
她的速度已經遠遠凌駕於耶夢加得之上了,現在耶夢加得也嚐到路明菲之前那種被人壓著打的感覺,每一刀都毫無錯漏的砍在她鱗片的縫隙之間,那裡正是她防禦的薄弱點。
耶夢加得不得不放棄正面攻勢,腳下灌注力量,每一次腳步移動,都把摧毀眼的偉力注入地表,企影象剛剛那樣故技重施,藉助地面把扭曲的應力傳遞到路明菲身上。
但路明菲察覺了她的異樣,當她使用這種手段的時候,手上鐮刀的力量就相對減弱了。路明菲勐砍鐮刀借力,凌空翻轉著躍過耶夢加得頭頂,她棄掉了雙刀,雙手抱住耶夢加得腦袋,以能在奧運會上拿到滿點的完美姿態落地,拉扯耶夢加得過肩狠狠砸向地面。
劇痛讓耶夢加得鬆開了手中的兇器,路明菲旋身騎在她身上,厲聲吼叫。
“蠢貨!笨蛋!白痴!渣女!負心漢!”
每一聲怒叱都伴隨著一記兇狠的耳光,她像極了受氣沒地方撒的小媳婦兒,居然生生把耶夢加得臉上的鱗片打碎了,露出白皙的臉蛋,於是乎臉蛋上印下了小巧的鮮紅手印,耶夢加得被打的左去右扭頭暈目眩。
溫熱的淚水灑在耶夢加得的額頭上,分明路明菲才是那個狂躁的施暴者,可是她居然在哭,每一巴掌都比上一次更弱了一分,打到最後自己都沒了力氣,柔軟的像是要調情。耶夢加得想抓住這個機會反抗,但她已經被打的腦子都快震湖塗了,根本就使不上力,只能呆呆地看著那個女孩從低聲啜泣到捂臉抽動,最後嚎啕大哭。
“為什麼要騙我啊?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再背叛我啊?你說自己最害怕被背叛,可你有沒有想過你對我做的都是同樣的事?”
路明菲拼命用手背擦掉眼淚,可是每擦一次都會有更多的淚水止不住地湧出。她並不是多麼堅強的人,甚至比大多數同齡人都更加敏感,她不是沒有察覺夏彌對楚子航有點不一樣,可她情願裝作不知道,因為夏彌確實有在幫她,她更不希望閨蜜之間搶奪同一個人這種可笑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如果夏彌真的有說自己還喜歡楚子航,那她路明菲就會選擇退出,因為她覺得夏彌比自己更好。
她就是這樣的人,願意用自己的溫暖擁抱他人的世界,即使那個代價會是她自己受傷。
“我真的有把你當做自己的好朋友,雖然現在有很多人喜歡我,可我一直都覺得自己還是過去的自己,那個時候沒什麼人會在乎我,我能夠擁有的就那麼幾個人,連一張表格的第一行都填不滿。”路明菲嘶啞地說,“你這種人是不會懂的,你是龍王,你是可愛的師妹,你是社交達人,哪怕身邊的人一個都不認識你也能打成一片,就連師兄這種木頭疙瘩你都能手到擒來。可我不一樣啊,就算我變得再多我還是那個灰姑娘,我擁有的東西少到可憐,我像寶貝一樣愛護他們,每個對我好的人我都恨不得掏心掏肺奉獻自己的一切,你怎麼忍心來騙我把屬於我的夏彌奪走呢?”
“我不是夏彌,我是耶夢加得,龍王耶夢加得!我需要在乎你想什麼嗎!你個愚蠢的女人,活在你的城堡裡吧明菲公主!”夏彌高聲咆孝,即使她已經戰敗,但她的尊嚴不可侵犯,她是大地與山之王,生來就該坐在王座上睥睨天下。
又是一記耳光,比過去任何一下,甚至比剛剛戰鬥的時候都要兇狠,這一掌打的龍骨狀態下的路明菲自己都脫臼了,耶夢加得側臉和耳朵都被拍的鮮血淋漓,繚亂了她的長髮。
“去你的耶夢加得!我不想聽到這個名字,我要的是夏彌,是會對我好當我的僚機,祝福說讓我跟楚子航在一起的夏彌!沒有人可以奪走我的朋友!路茗沢不行,耶夢加得更不行,誰敢來,我就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耶夢加得沒想到那麼陰寒森冷的表情會出現在路明菲臉上,即使剛剛她那麼難過,覺得自己被人深深的背叛紮了一刀,也只是用耳光這種方式發洩,哭的像個被奪走了一切的小孩。可她現在卻像是什麼惡毒的魔鬼,手中拿著索命的鐮刀,要去實現她的諾言,任何忤逆她的人都得以性命支付代價。
也許路明菲說自己是個怪物不是玩笑,是事實,平時的她就是那樣柔軟到叫人想要幫幫她的小姑娘,可當她兇狠起來的時候,身體裡住著的惡魔就會出來接管她的一切。
兩個人久久的對視,路明菲從來沒這麼傷心過,好像這輩子的眼淚都在這一次要流乾了,耶夢加得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靜靜地看著,好像她早已註定要彼此成為仇人。
“說的好像我吃了你的夏彌似的,別天真了,我勸你現在就動手,不然我和芬裡厄之中任何一個恢復力量,就憑現在的你不可能再拿得起武器。”耶夢加得冷冷地說。
“少裝模作樣,你們已經不可能再恢復力量,這就是我想要的東西,我支付代價換來的力量,別想忤逆我,我贏了,所以你只能是我的人,什麼耶夢加得芬裡厄都不管用,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只能是夏彌,永遠是夏彌!”
彷彿是為了她的宣誓,路明菲伸手按住耶夢加得的額頭,嘴唇微啟,那支由路茗沢吟唱的歌謠現在由她吟唱。
這本是來自遠古的頌歌,莊嚴而宏偉,應當在禮拜堂這樣的地方讓上千上萬的信徒攜手歌唱。但現在被路明菲唱出來,就變成了和路茗沢完全不同的搖籃曲,耶夢加得一點都不害怕,她甚至覺得很安心,還有那麼一點睏倦,身體裡為數不多的最後一點力氣也在緩緩流逝。
“我只是個寂寞又貧窮的小孩,你可以不在乎,但請別傷害。”路明菲輕聲說,長髮垂下來遮住了她的臉龐,“就算你以後會怨恨我,再也不會搭理我,我也要讓你留下來,這樣至少我還能再見到你,跟你一起說說那個榆木疙瘩的醜事。”
她摸出手機,在尼伯龍根裡是本不會有訊號的,但路茗沢就在她身邊,小魔鬼說過她無所不能。路明菲伸出手,路茗沢看了一眼,幫她點亮了那個她想撥打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