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這是在哪?東京灣有這麼荒涼的地方麼?”路明菲左看右看,雖然知道會被空投,但目的地並不明確。
“確實是東京灣,只不過是神奈川縣橫濱,距離東京30公里。”矢吹櫻說。
“喔,那還真就差不多等於機場到市區的距離,有車……”她本來想問有沒有車可以搭,接機的人總該開車來,可眼神忽然就撇到了那輛前蓋蛤蟆張嘴的悍馬,本來到嘴邊的話立刻就嚥了回去,臉色如剛剛下去一隻蜘蛛。
是啊,有車,怎麼可能會沒車呢?但是因為某個本部專員沒有看好她的行李箱,現在大家都得徒步這三十公里了。
楚子航默不作聲地探進車前蓋裡,打算看看有沒有整修的機會,男朋友很多時候存在的意義之一,就是給女朋友不小心犯下的錯擦屁股。
遺憾的是悍馬已經沒有搶救的機會了,數百米高空墜落的合金旅行箱好比是一枚穿甲炸彈命中核心區,直接把車前蓋砸了幾乎對穿,連同裡面的所有裝置和管道電路,有趁手的工具都不好使。
“日本分部的工作做的沒有我想象中的好。”愷撒撫摸著悍馬,搖搖頭表示惋惜,在他看來這件事不是路明非的錯,空投就是容易出各種意想不到的小問題,錯就錯在源稚生不該把他的悍馬停在這麼近的地方。
源稚生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表情面對愷撒,是該點頭哈腰的說私密馬賽下次我會注意的,還是索性一巴掌抽過去怒喝讓他滾蛋,少用這種領導上山下鄉視察工作的態度跟他說話!源稚生雖然很少以少主身份自居擺譜,但是三番五次被同一個人踩臉就算是街邊混混也會暴怒的!
“黑色悍馬車上的人注意了!我們是神奈川縣警察,你們涉嫌暴力犯罪,立刻停車接受檢查,放下手中的武器!”
被擴音喇叭增強的聲音如狂風般席捲,公路上大片大片的警燈亮起,警笛聲轟鳴如雷,震耳欲聾,四面八方都打來刺眼的燈光,籠罩了海灘上的這夥人,全副武裝的警察們已經以車門為盾持槍瞄準。
“警察?”愷撒微微挑眉,“學院選的空投地點有這麼不靠譜麼?我們剛一落地就被警察發現了?”
雖然聽不懂日本警察在喊些什麼東西,不過他們手裡的武器和警燈愷撒還是看得懂的。
“空投地點是我們選的,警察盯上的不可能是你們,應該是我們的車。”源稚生皺眉說,“櫻,昨天夜叉和烏鴉是不是開我的車出去過?”
“昨夜凌晨兩點出發四點返回,踏平了橫濱市一家脫衣舞夜總會。他們做事情的風格您是瞭解的,一時興起就把那家店給燒了,想來是沒有帶腦子記得遮掩車號牌。”櫻說。
“那我糾正一下,我知道你們不靠譜,但沒想過會這麼不靠譜,作為日本分部負責接機的人,面對這種情況你是不是該想點辦法?”愷撒吹了聲口哨,看起來日本分部確實是個黑道,燒脫衣舞夜總會這種事情很符合愷撒對黑道的妄想,他覺得自己算是沒有白來。
被警察們用槍包圍根本算不上什麼問題,愷撒相信就算今天在這裡被逮捕,學院和日本分部也有能力把他們仨撈出來。但那樣的話日本分部的面子就丟大發了,本部專員剛落地就被警察抓走,說明整個日本分部的人事安排能力不過如此。
從眼前這個叫源稚生的年輕人身上,愷撒能隱約感覺到與自己相同的某種氣質,源稚生必然也是身居高位的人,舉手投足間有著君王般的自信,愷撒希望看看這位日本分部的年輕人有什麼辦法面對現在的情況。
“日本分部當然會保證諸位的安全,就是不知道專員們願不願意坐警車。”源稚生淡淡地說,雖然不是該抽菸的時候,但他還是叼上了愷撒送的那支雪茄抽了一口,遞給愷撒。
這是一種示好,煙對男人們來說是很珍貴的東西,如果一個男人願意與你分享他的香菸,並肩撒尿,一起去釣魚,那這傢伙鐵定就算是你的好哥們兒了。源稚生無意與愷撒做好哥們,不過他有答應橘政宗要好好對待專員們,那麼就一定會做到。
“正常人誰會坐警車啊?能上警車的就兩種人,要麼是警察自己,要麼就是犯了事兒!你看我這良民樣子像是那種三天兩頭光顧警車的扒手麼?”路明菲撇撇嘴,她對源稚生的說法有點不滿。
“確實,我這輩子也沒有機會坐警車,想知道警察們用來追捕罪犯的工具會不會比超級跑車更順手。能給我們弄一輛來嚐嚐鮮麼?”愷撒接過雪茄抽了一口,又遞給楚子航,被楚子航搖頭拒絕,他只好把雪茄叼在自己嘴裡,總不能把這玩意兒遞給剩下的女士。
這話聽起來好像什麼幫派匪徒的臺詞,愷撒樂忠於打破陳規反對世俗,好比他每個學期都可以違反卡塞爾學院的校規幾十次,他不喜歡被規矩束縛。楚子航看起來像個禁慾系的正派角色,但這傢伙遇到事兒的時候思維方式和暴徒也沒差,並不認為搶一輛警車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事兒,只要不傷到人就好。
路明菲一眼就看出了身邊兩人的想法,三好正義少女倒是想出言制止,但一想到要穿木屐走三十公里去東京得受多少罪,那還不如搭夥兒跟著一起做惡徒上警車呢!反正這輩子真沒坐過,人生中總得有個初體驗!
“麻煩借用一下你的刀。”源稚生向著楚子航伸出手,他也是用日本刀的好手,但是沒有帶自己的武器,去接機又不是要殺戮。只是當下的情況他不得不出手了,那麼當然還是能有自己趁手的武器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