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著落難的太子,被擒於前朝皇帝的御書房中,張承允的生母賢容皇后面無表情地守候著已經被叛國奸細暗殺身亡的崇安國國君。
面對一動也不動的父皇和手無縛雞之力的母后,他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竟爬上書案,拿起那把重如泰山的解祟寶劍。
他拔出劍鞘,指向前方,那一年,他只有七歲。雖說王君一直寵幸昭寧貴妃,但最後還是把太子之位傳給了身為長子嫡孫的張承允。
這一點對於賢容皇后來說,可以說是慶幸的。要知道,後宮妃嬪何其多,皇子、公主更是不計其數。
而太子之位,從來就只有一個。
自他出生後,母后就被冷落於滿月宮中。追根究底,竟是宮中盛傳,皇后與大將軍薛魏有染,要不,這初生的皇子怎麼和薛將軍的外貌有幾分相似?
於是,他的童年並不快樂。
被其他皇子排擠,他總是孤獨地呆坐在長長的階梯上,回頭遠眺那望不到盡頭的長階,百無聊賴地拾級而上,他度過了一個又一個安謐的白晝和黑夜。
大張旗鼓、來勢洶洶地率兵入城,尚禮國的敬文帝意氣風發地坐在了大殿的龍位之上。旋而闖進御書房,他一眼就相中了花容月貌的賢容皇后。
示意近身侍衛都退下,他色迷迷地誘惑皇后就範。皇后別無選擇,也別無所求,只求他別殺太子,讓其活命。
吩咐李太監送其出宮,他暗中朝他使了個眼色。皇后固然也不是愚笨之人,她說遣送太子,必須命忠心耿耿的楊公公跟隨。
挾持著嚎啕大哭的太子,李太監、楊公公等人秘密出宮了。策馬揚鞭,騎馬的侍衛很快就到了一處荒蕪的郊外。
停下馬車,侍衛們一擁而上,亮出明晃晃的大刀,正要斬草除根。
拼死營救,楊公公不是抱住李太監的大腿,就是拽緊侍衛首領的衣袖。擋在太子的面前,延綿出一片血的風景,他身中多刀。抖了抖嘴角,他瞬即倒地。
哆嗦著身子,太子迅速逃出馬車外,跌跌撞撞地摔倒在地。急中生智,太子往身後狠抓一把細沙,說時遲,那時快地往他們的臉上撒去。
提著大刀,正要往太子身上揮去,侍衛們片時感到眼前一陣刺痛。全憑此計策的有效拖延,太子最後死裡逃生。
去到一個無人認識的小漁村,剛好十二歲的太子,改名換姓地平靜度日。
 7狐妖下凡,禍國殃民。
滿身傷痕的招兒身無分文,就連一支像樣的髮簪也沒有,只好閒時用廢置的樹枝,做成髮簪的模樣,插在髮髻上。
瞅視她髻上粗陋的髮簪,益媱陰笑了幾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她的髮簪,意圖讓她醜態百出。
表舅碰巧經過,霎時被眼前突如其來的場面怔住了:三千青絲轉瞬散落在如花似玉的臉上,那招兒的美,恐是許你一肚子筆墨,也書寫不出她半點的絕世傾城。
任憑秀髮隨風飄散,她噤若寒蟬地佇立於風中,好比堅定不移的大山,那額前的幾許青絲更是歡快地拂過她的唇。
遞與招兒一支銀釵,表舅色眯眯地盯著她說:“你戴上,肯定好看!”
“不,”她委婉地答覆:“無功不受祿!”
“就當是你每天燒飯的酬勞!”表舅硬塞給她說。
“什麼酬勞?”聞聲而來,舅母迅即從她的手裡奪過銀釵問。
慌忙逃跑,表舅好像做賊似的。
汗流浹背地做著飯,招兒忽然想起,昨晚給張承允送飯吃,他又是一副大快朵頤的樣子,直覺既甜蜜又好笑。
乍然蹦了過來,從後抱緊招兒的腰,表舅邊嗅著她的香發邊說:“真香!”
極力想推開他,招兒慌張地摸來案,就往他頭上猛敲。只覺疼痛難忍,他老羞成怒地說:“水性楊花,誤國殃民!”
循聲而來,舅母一看此情形,心裡早明白了。偏要將錯歸咎到她的身上,舅母惡狠狠地說:“災星降世,妖狐下凡,就連你的母親,也曾被妖狐入夢!”
悲憤交加,招兒欲訴無門。
舅母本想把她趕出家門,可又擔心,將其賣給青樓的計劃因此落空,便打消了念頭。轉了轉黝黑的眼眸,舅母又想出了折磨她的詭計來,以解心頭之恨。
“益媱,報官吧,就說咱們家的銀子,全被她偷光了!”狡詐一笑,舅母嚷道。
結果可想而知,招兒被打了二十大板,堪稱皮開肉裂。
悄悄潛入招兒就寢的茅屋,乘人之危的表舅小心謹慎地掀開她的被,並試圖解開她的腰帶。猛然從噩夢中醒過來,她悽聲大叫道:“別過來!”
所幸的是,益媱又想進來捉弄招兒,才讓她逃過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