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已經將芬妾室的孩子記在了三妹妹的名下,從此之後,那孩子將是王府裡的嫡長子。”沈暥牽著妻子的走,邊走邊說。
“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顧錚抬眸望著丈夫側面無可挑剔的輪廓,如同剪影一般的立體叫人不忍移開視線:“你說那孩子長大後萬一知道了真相,可如何是好?”這個問題自芬妾室死後就一直困擾著她。
“三妹妹教出來的孩子不會差到哪去,我相信這孩子日後就算知道了真相,他自會判斷。”
“可畢竟死的那是他親娘啊。”
“就算那孩子和三妹妹離了心,不是還有我們嗎?還有正欽,還有四妹妹在。”
沈暥這麼一說,顧錚釋然了,是啊,三妹妹身後還有一家子人呢。這麼一想,顧錚摟緊了丈夫的胳膊,將頭靠在他的肩上散步。
“對了,我明天要去趟謝家軍軍營。”顧錚道:“希望能盡快將鋼筆製作出來。”
“嗯,要是做不到的事情更別為難自己。”沈暥低頭看著妻子,溫聲道,如果不是因為宮中有事,他倒是想陪妻子去。
“我知道。”顧錚抬頭朝他溫軟一笑。
隔天,天氣很是宜人,要去謝家軍營,顧錚自然不會穿平常那些綾羅綢緞,盡量把自個打扮的樸素一些。
就在綠丫拿了一套淺藍色的襦裙時,風來走了進來接過了綠丫手中的裙子:“綠丫,我來,你下去吧。”
“是。”綠丫躬身退出。
顧錚頭上只別了枝主母衛氏給她們三姐妹買的那根玉簪子,其餘的都沒弄,再配著淺藍色襦裙,清爽幹淨,幹淨的面龐,也挺賞心悅目的。
“夫人,那寧秀蘭和方芸兒的事查到了。”風來接過顧錚手中的梳子放下。
“這麼快?這其中可有什麼問題?”顧錚起身,來到屏風上挑著外杉。
“寧秀蘭邀了芸娘去城外一個叫‘錦莊’的小莊子裡賞花,這莊子是傅家的。”傅家家主是傅平香的父親,這段時間那寧秀蘭一直與傅平香的父親有聯系:“奴婢讓人跟裡面的下人打探過,那天芸娘根本就沒有摔倒,不過寧秀蘭給芸娘喝了一碗草藥。”
顧錚挑外杉的動作一頓,溫和的面龐冷了下來,看著風來道:“什麼草藥?”
風來從懷裡拿出一張寫著藥方的紙:“這是奴婢順著找到了配藥的藥鋪子,藥鋪的大夫說當天傅府的人來讓他開個藥,是墜胎藥。”
“什麼?”
風來冷哼一聲:“奴婢這麼容易就查到了,那寧秀蘭連掩蓋之心也沒有,直接讓傅家的下人去抓藥。”
“芸娘堂嫂是被逼喝的嗎?”顧錚面色雖然冷靜,雙手已氣得緊握成拳。
“不是,錦莊的下人說,當寧秀蘭將草藥端出來時,芸娘問也不問直接喝了。”
“那是她的孩子啊,是她和沈貴堂兄的第一個孩子。”顧錚實在不懂方芸娘在想什麼,她不是不知道沈二伯一家人有多麼想要個孩子,想到那天丈夫所說的,“看來她是真的不想跟沈貴堂兄一起過日子了。”沈貴堂兄也應該有所察覺了吧,要不然不會跟相公說那樣的話。
風來點點頭:“有件事,奴婢覺得奇怪,寧秀蘭和傅家家主有幾次見面時還帶著方芸娘,奴婢以前有個猜測,以為寧秀蘭對傅家家主動了什麼心思,現在覺得,她是將心思動到了方芸孃的身上。”
顧錚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時覺得太過荒唐:“這怎麼可能呢?那傅家家主都可以做方芸孃的爹了,雖然傅家沒了主母,但下面妾室......”
見沈夫人沒再往下說,風來知道沈夫人也認為她猜的極有可能是真的:“方芸娘要是嫌棄沈貴堂兄的話,那定然是早已找好了出路。”這出路就是傅府。
顧錚冷笑幾聲:“如果方芸娘真的知道那碗草藥是打胎藥仍喝下,這樣的她根本就配不上沈貴堂兄。至於寧秀蘭,看來是有必要見一面了。先去謝將軍的軍營。”
越城一裡之外有個小軍營,以城防巡邏為主,以前沈暥就是在這兒做的吏目。而謝韞的軍營離城有二十裡左右,裡面有著好幾萬人馬,因此頗為壯觀。
顧錚的馬車到軍營的大門前,看到門口所站的十幾名士兵,就知道為何老百姓對謝家軍會如此的贊譽了,不說別的,舉手投足盡是威嚴。當風來報上名兒,大門計程車兵沒有通報立即放行,應該是早有了交待的。
營內以軍帳為主,有些帳子只蓋了個頂,下面擺放著各種兵器、材料、鐵具,不少的鐵匠在打著鐵,有趣的是,有幾個帳外還掛著酒,食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