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末年。
關外。
流民如潮。
從天空俯瞰,一條灰色的長龍在雪色的道路上,出了山海關,朝著東北蜿蜒前行。
大量活不下去的山東人,河南人,冒死朝著關外遷徙,以求活路。
這條路,就叫做闖關東。
闖關東的路上,土匪,流民,人牙子,官府,各個磨牙吮血,馬匪和人販子騎在高頭大馬上,手持馬鞭,調笑著指著流民人群,等著吃人。
在這條長龍的周圍,就是無數紅著眼的掠奪者。
數不清的流民倒在路上,成為餓殍。
一隻只野狼、野狗在路上吃的肚滿肥腸,眼冒紅光,看著那還活著的人,都流著口水,
跟在那些流民後面,就等著那些流民路倒,一飽口福。
看到有人搖搖晃晃倒在地上,這些狼、狗就衝上前去,一口咬破那人氣管,血管,鮮血噴濺,熱氣蒸騰。
其餘的人都麻木的看著這一切。
他們眼神無光。
彷彿身邊人的死,和他們無關。
因為下一刻,這死去的人或許就是他們自己了。
至於說騎著高頭大馬的人,看著這一幕,不但不會搭理,有事還會吹個口哨。
這也算是他們在這枯燥的買賣路上,少見的高興時刻。
這也算是一個熱鬧了。
這些人,他們就像是古羅馬鬥獸場,看著那些獅子吃掉的角鬥士時候,遇見血腥場面就叫好的觀眾,一個心情。
絕望和冰冷,是闖關東路上的主基調。
直到,光緒年間某一天。
關外。
野牛溝。
上午九點。
隨著最後一聲狼嚎消失,林峰終於長呼一口氣,手裡的工兵鏟沾滿血液,落在地上。
他的眉毛,額頭上,都是冰霜。
剛才緊張刺激的搏殺之中,林峰身上汗水淋漓。
大量的汗水像是煙霧一樣,從他身上蒸騰。
他手上帶著手弩和工兵鏟,已經削掉了最後三隻狼的肚子,後腿,其餘的狼群終於不再堅持,撤退了。
林峰也靠在樹上,大喘粗氣。
他的背後揹著一個“大箱子”,還有一些包裹,不過看這箱子的材料,不像是這個世界的造物。
這幾隻狼無力的倒在地上,死了一個乾淨,林峰這才轉過頭看著身後的幾個人。
他身後,是原本和狼群搏殺的幾個人,現在這些人,各個身上掛彩。
這其中領頭的有兩個尤其突出。
這兩個人,都是年輕人,一個手持大刀,一個手上有鐵鷹爪。
手持大刀的年輕人有些脫力,被身後鐵鷹爪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