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天際線一片火紅,將天邊映照得如同太陽剛下山的餘霞。
嬴扶蘇痴痴望著,然後向身邊的孟榆、呂季問道:“如果生火,是不是就會這個樣子?”
呂季點了點頭,但臉色很難看。
嬴扶蘇回過頭來和呂季四目對視。。
呂季發現,公子扶蘇的臉色同樣也很難看。
如果只是生一個小小的火堆,那自然不可能染紅整個天際線的。
能夠這麼遠看得這麼清楚,那火勢一定是小不了的。
而這荒蕪的戈壁上,哪裡有什麼能夠引燃這麼大火的東西?
就地上這點一小片一小片的灌木,就算是被點燃,片刻之後也會熄滅,斷然不會染紅天際。
呂季和嬴扶蘇都不約而同地想起了一件事情:運糧隊。
在這戈壁之上,除了運糧隊縱火焚燒糧草,其他還真找不見什麼東西能引起這麼大的火。
“糟了!”嬴扶蘇心裡咯噔一聲,不可遏制地沉到了谷底。
運糧隊自然不會無緣無故地焚燒糧草。
他們一定是到了最緊要的關頭,突圍求救無望,才會燒掉糧草,不留給自己的敵人!
鐵騎的其他騎士也看到了這火光,現場有些紛亂。
所有人都在竊竊私語,大家又驚又疑。
騎軍的校尉和幾個營長,顯然要冷靜許多。
還沒等嬴扶蘇開口,便先給騎士們下了令。
“停止休整!各營集合!”
幾個正跑到一旁的遠處撒尿的年輕騎士,提著褲子,便往回跑,連腰帶都來不及繫好。
但這些秦軍騎士們動作極快,幾個呼吸間,便收拾好東西,整裝上馬。
鐵騎校尉來到嬴扶蘇面前。
“長公子!下令吧!”
嬴扶蘇問道:“馬受得了嗎?”
他並不擔心人,人都是騎馬的,就算再累,也沒什麼。
但是馬不行。
這騎兵跑了一整天,這才剛停下來。
戰馬只休息了三四十分鐘,怕是受不了這樣高強度的騎乘。
校尉遲疑了一下,然後回答:“戰馬跑死了,還有備用馬!”
嬴扶蘇知道的,校尉也是極其愛惜馬力之人。
素來對戰馬極好。
甚至鐵騎軍中,有誰對馬不好,或者養馬有問題,都會被校尉嚴厲地苛責。
但校尉面對北方的天空,還是說出了這樣的話來。
足見形勢的緊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