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如電,卻只打皺了濤濤冰水。
寶玉收劍而立,只見一條小舟如同浪裡白條,飛快向著河流的盡頭飆射而去。
“天際識歸舟,雲中辨江樹……
賈寶玉,今日送你小禮一件,打上招呼一次。你我,蠻夷之地再聚之……”
寶玉輕笑搖頭,隨即把君子劍納入腦海……
這個柯良策,真個是打了個大好的招呼,把帝王心術,直接捅了出來。
寶玉知道給他封官,當朝天子肯定抱著磨礪的心思。
而磨礪,都是有兩個結果。
要麼是他賈寶玉乘風而起,真個當了天子門生;
而另一個結果,就是賈寶玉隕落中途,自然有其他人踩著他的白骨,踏上從龍之路。
帝王心術向來難以揣摩,就算有人猜測到了,也不敢擅自下手,可是柯良策把事情捅開,他的麻煩,就會接連不斷。
想到這裡,寶玉對著身後,輕輕擺了一下手指。
而此時,一直沒動靜的紫紗香車,緩緩向著道路的盡頭,悄悄駛去……
等香車走遠,寶玉突然抬頭,笑道:“長弓前輩,您要是再不出來,晚輩可是要先走了。”
話音剛落,身邊就落下兩人。
陳長弓眯眼看了看香車離開的方向,再看寶玉,就見寶玉十分熱情的扯住他的雙手。
“今日分別,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寶玉心底悲慟,定要與前輩喝上幾杯!”
陳長弓訕訕的抽回雙手,笑道:“喝酒就算了,嗯,白大家的香車……
老夫就當沒看到,你送我兩篇詩詞就好。”
一大一小,陳長弓和寶玉相互盯了好大一陣,幾乎在同一時間哼了一聲。
“小狐狸!”
“老不羞!”
柯良策點明瞭爭鬥的起源,白南煙不是寶玉的追隨,自然不能大庭廣眾下直接出手,但是寶玉,一般來講,還是喜歡乾脆利落。
陳長弓就是看明白這一點,臉皮都不要了,直接伸手討要詩詞。
兩人磨嘰了一陣,攜手踏上碧波橋畔,襲人給他們擺了方桌杌凳,好像普通的送別,低聲笑談。
開始的時候,聲音很低,沒人知道他們說了什麼,但是過了一陣子,談話的聲音、內容,就變得正常簡單。
寶玉遞過去幾張造竹紙,笑道:“勞煩前輩幫忙傳遞家書,驛站速度太慢,還望前輩能夠體諒晚輩。”
“只是小事而已。”
陳長弓很自然的接過來造竹紙,看見沒有信箋,就低聲唸了聲‘來’。
桌上出現幾個信箋,以及成盒的火漆,陳長弓把造竹紙挨邊放進信箋,上面給誰的寶玉早就寫上,容易分類放置。
但是在放置的時候,陳長弓突然呆了一下,猛然從造竹紙的中間,抽出來一張格外雪白的紙張。
是十扣紙,
而且,是上等的十扣紙!
“此篇文章,為何要壓制才氣靈泉?”
紙張是摺疊的,陳長弓礙於禮法,也就沒有開啟。
但是以陳長弓的文位,只是略微感應,就發現了其中的不對。
寶玉苦笑搖頭,把珠淚的事情說了一次,就見陳長弓滿臉唏噓,連連發出感嘆。
“好一個紅袖仙子!好一個林黛玉!”
陳長弓想了一想,突然手掌在十扣紙上面一揮,頓時靈泉四射,綻放沁人心脾的淡淡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