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雅門駐地的寶玉,陰沉著臉,一刻不停的拐進了雅門內部的藏書閣。
就好像每一個文風盛行的地方一樣,雅門內部也有一個巨大、廣大,甚至宏大的藏書閣,裡面的書架浩如煙海,說是海洋也不為過。
當然,好書沒有那麼多,一些文人的隨筆、記錄也都藏在裡面。
寶玉需要的就是這些,他需要觸類旁通,而不是自己已經摸透的先賢的書籍……
“夫天下之道,理安斯得人者也。使賢者居上,不肖者居下,而後可以理安?不對,完全不對,雖然很有道理,但比我想要的差了太多!
《封建論》雖然好,但是遠遠的沒達到我想要的那種完美!”
寶玉沒資格看很多先賢的隨筆,扯了美人大儒來,開通許可權後幾乎是飛著拽出一冊冊的先賢隨筆。
有大學士的,有大儒的,甚至有半聖和聖人的隨筆記錄,全部攤在地上,被風吹得不斷翻頁。
寶玉就站在高空,眼底閃爍無數的文字,把所有的記錄烙印下來,不斷的深刻理解,美人大儒在旁邊點頭,有點吃驚的道:“貫通理解無數先賢的經意?寶玉對各種文章已經到了一種觸類旁通的水準了,也對,寶玉有真文人的境界,這點做得還算不錯。”
美人大儒只是吃驚寶玉的理解速度罷了,有真文人境界的寶玉,做到這點不算很難。
轉過頭,對著旁邊笑:“就是有點奇怪,以前寶玉說不太滿意《封建論》,我還以為是裝個樣子,現在看來,是真的不滿意了。”
“哼,人心不足蛇吞相。”
香草大儒從一排書架的後面走出來,他本來就在這裡看書,倒不是單獨為了寶玉。
香草大儒看寶玉讀書已經入了迷,搖頭道:“《封建論》已經是舉世難得的驚天大文,賈寶玉還要貪心,恐怕很難把策論正常的書寫在大地之上。我以為他成就不了大儒,現在看來,他連絡成級別的學士都成就不了。”
“何以見得?”
美人大儒不以為然,總覺得香草對寶玉有很大的偏見。
香草大儒搖頭道:“《封建論》是賈寶玉用來成就學士的文章,肯定打磨了很久,對《封建論》不滿意,就是對自己的本心不滿意……
咱們文人吹毛求疵,賈寶玉連自己本心打磨的大文都不滿意,怎麼能安心在大地上書寫策論?
不把策論書寫在大地上,他怎麼成就絡成級別的學士?”
吹毛求疵?
美人大儒輕輕的蹙起眉毛,用這個詞語形容,是不是有點不太妥當,文人想要自己的文章盡善盡美,本來就是件應該讚歎的事情。
不過,自己和香草相識多年,倒也犯不著因為這個得罪香草,美人大儒的眉頭舒展,把話題岔開:“佛緣山的事情怎麼處理?你要是不願意給他擦屁、、、股的話,我現在就要去了。”
“大祖說已經處理妥當了。”
香草大儒反而皺起了眉頭,屈原大祖只說不用管,具體怎麼處理的,卻沒和自己進行任何的交流。
他很擔心屈原大祖付出了太多的代價,因為賈寶玉這種沒有未來的傢伙付出代價,一丁點都讓他覺得替雅門心疼。
這邊正說著話,那一邊,寶玉突然把所有的書籍掃回了原位,看書已經入了迷,什麼都顧不得了。
“不夠!完全不夠!這些書籍匹配不了我的見識,我看過的太多,懂得的太多,這方天地的書籍,無法讓我完善出真正符合心意的超絕文章!”
寶玉已經痴迷了,痴痴的瞪大眼睛,把書籍胡亂翻找。
一邊翻找著,一邊不斷說著‘不夠’、‘完全不夠’之類的話語。
香草大儒指了指寶玉,笑了:“看,賈寶玉太驕傲了,他沒法讓自己滿意,就沒法在大地上書寫策論。”
美人大儒聞言,可惜的搖了搖頭。
文人都喜歡盡善盡美,沒法讓自己滿意的話,賈寶玉真的很難去書寫文章,從而提升文位。
曾經有位驕子不滿意自己的策論,苦苦捱到壽元耗盡的那一天,終於滿意了,可惜時間不夠,在書寫策論的時候身死,死前還高呼‘朝聞道,夕可死’。
文人就是這樣的性子,對自己的文章,是一種盡善盡美的吹毛求疵!
‘賈寶玉,廢掉了。’
香草大儒和美人大儒都產生了這樣的念頭,一個滿臉可惜,一個有點嘲弄也有點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