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故我在,”
“我要做什麼,那就去做。”
“既然做了,堅持了,努力了,就能成功。”
“我可以走,我,永不退縮!”
寶玉突然笑了,被火海燒成黑炭的臉扯出特別難看的笑容,被刀山穿透的身子,已然流不出鮮血。只知道自己要往前走。
一步,兩步,身體麻木。
三步,四步。
寶玉僵硬在原地,想要前行,身子卻不聽使喚了。
他的腿骨早就折斷,身體都不存在了,卻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出的這四步?
“爺,到金陵城了。”
一聲柔和的輕喚,把他喚回了當前。
寶玉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完好無損,開啟窗簾,已經能看到金陵城藏青色的巍峨城牆。
四步路,讓他走了一天一夜。
四步路,讓他承受了,這一輩子都難以想象的痛苦。
寶玉衝窗外啐口唾沫,咬牙道:“不去莊子上,就近找家客棧。”
距離大考還有一天時間,他就不信了,自己不敢再走一遭?
他不服輸!
…
卻說賈雨村早些日子到了金陵,剛剛上堂,就把積累多年的冤案、錯案梳理清楚,全城稱讚他是青天大老爺。
這天沒有擊鼓鳴冤的,就遣退了一應衙役,只剩下個傳令的,要陪著說話。
那衙役低著頭,不敢看府尹威儀,就聽賈雨村溫笑道:“高僧,許久不見,怎麼這許多天過去了,都還不肯認了賈化?”
賈雨村原名賈化,字時飛,別號才是雨村。在外面他都用著別號,只有對熟人,才用本名。
衙役抬頭笑道:“不敢高攀大老爺。小的現在不是和尚了,還了俗,也就變回了原來的名姓,大老爺叫我劉二狗就是了。”
劉二狗訕笑道:“和尚不能吃肉,不能找女人,委實無趣。不說這個,大老爺留下二狗子,不知道想問什麼話?不瞞大老爺說,咱做慣了和尚,乍做了這人世間的,事事都要小心,大多注意著呢。”
賈雨村含笑道:“且不說這個,你我相逢於破廟,雖然過去許久,仍是貧賤之交不可忘。且隨我來。”
帶著劉二狗去了後廳,好酒好肉招待著,飯菜上了幾次,酒水上了幾輪,勾肩搭背,親熱得很。
等吃完了,這才不經意問道:“你剛才說注意著,這金陵城,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
“當然有,”
劉二狗得意道:“您是金陵府尹,別的也就沒什麼了,只要注意這一句。”
好像一個醉酒的俗人,滿臉得色,癲癲放歌道:“賈不假,白玉為堂金作馬;阿房宮,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個史;東海缺少白玉床,龍王請來金陵王;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
賈雨村頷首笑道:“這是說的賈史王薛四大家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