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弘毅的眼前,是雪白紙張上黑色字型和圖形的試卷,身上是傷痛和冷汗,腦海中浮現的是田馨。
計劃已經定好,是最合理、最穩妥的追妻方案。
只有這樣,才能儘早、儘快地接觸到她。
林弘毅是重生,但此時的田馨對此毫無所知。
如果林弘毅不能出現在她的面前,那麼二人今生的人生之路,將大為不同。
心中的祝福肯定存在,但林弘毅並不想把這份祝福留給別人。
應該?什麼應該,是必須,是一定要。
回過神來,林弘毅重新打起精神,全神貫注地答著試卷。
1991年高考文科數學考試結束,林弘毅沉默著走出考場。
陳和平追上來說:“弘毅,再去醫務室看看吧。”
林弘毅抬起左手看了看,淡淡地笑著說:“沒事了,考前就處理了,沒什麼事的。現在,傷口應該已經凝固了。”
陳和平還要說什麼,被林弘毅阻止了:“不關你的事,你哥,也不是故意的。”
兩人並肩向外走去,林弘毅心中暗歎:陳寧肯定不會是“故意”,而是“無意”的。但人的心中,要是存在對某人某事的過度情感,就有使自己言行失當的可能。
受到訓練的狗,聽到開飯鈴聲時就會流哈喇子。
人們說笑間,不經意地可能會將暖壺木塞,當做杯子蓋去蓋茶杯。
這就是在所謂的無意識的驅動下,做出的合理或者不合理的反應。
嬰兒飢渴哭鬧,旁觀的人會跟隨傷心,想要竭盡所能幫助他;
對於恨的人,有人會在潛在報復心理地“迫使”下,做出真實的不當,甚至犯罪行為。
無意識,也在潛移默化地影響著人們的真實行為。
陳寧無端從後面狠狠地衝過來,將吳航和林弘毅撞翻在地。
或許就是在他對吳航,或者林弘毅痛恨的前提下,大腦“失去”控制而做出的行為。
這樣的行為,小的來說,只是警醒之後的道歉和糾正日後言行;但大的來說,可能會做出嚴重的犯罪行為。
無意識,也需要給予重視和修煉:將惡念壓制或者轉化,激發善念出來。
林弘毅當然不願確認陳寧是在無意識中,有意地衝撞。但對於陳寧,他會越來越小心對待的。
走出校門,吳琳首先跑了過來:“林弘毅,你沒事兒吧?我聽我哥說了,你的手又傷了一次!陳寧真是太討厭了!”
看看身邊很尷尬的陳和平,林弘毅連忙解釋著:“不怪陳寧,都是趕考著急的。我的手沒事了,答卷也很好。”
吳琳鬆了口氣,吳航再邁著大步走了過來:“走,我騎車帶你回去!”
林弘毅看看吳琳和陳和平,再趕緊對吳航說:“我真的累了,小航哥,我們快走吧!吳琳,陳和平,你們慢慢走回去吧!”
吳航看看吳琳和陳和平,就默不作聲地跨上腳踏車,帶著林弘毅蹬起車子騎走了。
吳琳緊追幾步追趕不上,只得放棄。陳和平沉默著,跟了過來。
走出好遠,吳琳不耐煩地說:“你裝聾啞人幹什麼?”
陳和平低頭走路,還是不作聲。
吳琳嘆口氣:“沒考好嗎?”
陳和平抬頭看她一眼,點點頭再搖搖頭。
吳琳不再說話,大步向前走去。
陳和平猶豫一下,在她身後大喊:“我一定要考到杭城去!”
聽到這喊聲的吳琳,腳步並未放慢。她頭也不回地說:“你有本事考上就好!反正,我肯定是要去的。”
說罷,她再加快速度,朝槐榆衚衕的家中小跑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