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玉帶,膚若凝脂,朱唇微抿,這一張臉像是靜止的畫一樣,讓她看呆了。
那是她嗎?
沒有疤痕,完美如雕刻出來的一張臉。
可那怎麼會是她?
她在久流時,臉上一直都是有疤的。
“忘川…”祭留一語驚醒她。
他叫的是她的名字,他懷裡的人是她。
“我的…忘川。”祭留微微低下頭,將自己的嘴唇貼在了她的嘴唇上。
過了很久,他才戀戀不捨地離開。
他久久地注視著她,彷彿怎麼看也看不夠似的。
然而他的溫存並不阻礙他的狠心。
就在她昏迷不醒的這段時間,他又從懷裡掏出氮冰儲存盒,從容不迫地開啟。
接著她看到幾條鮮活的柱星螅從裡面爬了出來,順著她的耳緣靜脈鑽進她的血脈裡。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催化素對她來說效果很差,別人只需要注射一支就可以逼出體內的柱星螅,她必須每年都注射。
原來並不是催化素的原因,而是因為每一年她都會被感染新的柱星螅。
她真的是太蠢了。
重新注入柱星螅後,她反而甦醒了。
祭留放開了她,融化的冷漠重新塑起。
那時候的她,還留存著短暫的記憶,知道是她的血救了他。
她很欣然地望著他,就連隔空旁觀的她也能看得出當時的自己,彷彿要從骨子裡開出花來。
“祭、留。”
她也僅僅會說這兩個字,包含了她全部懵懂感情的兩個字。
祭留輕點了下頭,便轉身離開了。
忘川在慢慢柔和下來的光線中看到自己漸漸冷淡下來的眸光,再然後便是極力剋制的寒熱交迫,這是柱星螅進入血脈之後最初的表現,接下來便是聽力、視力、嗅覺等等一概感知的喪失。
當身體不得不接受柱星螅的共存時,便開始了日復一日的煎熬。
她記憶的損失便是從感染柱星螅開始的,怪不得她印象中只見過祭留兩次,一次是他送她小白馬駒的時候,另外一次就是她要外派來銀夏的前一天。
籠罩在她周圍的黑霧越來越濃,照在幻境中的束光漸漸淡了,然後她又開始不受控制地墜落。
這一次她墜落的時間變長了,周圍黑黢黢一片,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終於像是有東西托住了她,黑霧也開始散了。
有了前兩次的經驗,她知道肯定又有新的幻境出現了。
果不其然,在距離她十幾米之外,祭留的幻影飄然浮現。
在祭留身旁站著的還有一個還未長開的小女孩,身形瘦弱,背影看起來有些營養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