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露離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幾乎是將她連推帶扔拋到一旁,像是避開什麼要命的東西似的。
忘川本就頭暈目眩,被他一扔,直接跪倒在籠子前。
她費力地想要聚焦看看他在這種時候發什麼神經,但他疊成了三四個人影,她閉上眼睛又睜開,還是看不清到底哪個才是他。
這香氣絕對有古怪!
忘川用力地掐了掐自己的神庭,試圖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這時她突然看到那幾個露離的疊影全部都在撕扯身上的袍子,外面的一層紗袍已經被撕得不成樣子,但他還是不解氣,似乎是熱極了,非要把全身上下的衣服都扒乾淨才罷休。
可他脫到一半,剛剛敞開胸口,露出大片白皙的面板,他彷彿又找回些理智,匆忙又把被他當破布扒下來的中袍手忙腳亂地給自己披上了。
然而中袍甫一蓋住上半身,他又開始魔怔,全然忘了這礙眼的東西是自己披上的,憤怒不已地從身上扯了下來。
此種情景反反覆覆,來來回回,不知重複了幾遍。
更詭異的是,若水彷彿也瘋了。
露離撕衣服,它便收攏傘緣繃得緊緊的,露離穿衣服,它則粗暴地撐開,似乎也恨不得將自己撐碎了。
忘川死命地掐住自己的神庭,見他無限死迴圈撕了穿,穿了撕,於是大聲叫他:“露、離!”
他聽到她的聲音,那幾張重影的面孔上同時顯現出驚恐的表情,哆哆嗦嗦地說:“不、不、不,別叫我!別叫我!”
忘川不知道他是中了什麼魔,不過她也好不到哪裡去。就算她掐著神庭,也僅是不再天旋地轉,可身體裡翻湧澎湃的血液卻不受控制,仍是我行我素。
而她試著想站起來,卻全身酥軟無力。
她還想試著叫醒露離,他那腦子裡裝著千奇百怪的見解,眼下這種情況,她當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於是她又叫了聲:“露離!”
她的話音剛落,那幾個重影的人臉瞬間撲到了她面前。
只見他的眼睛通紅,彷彿一頭暴怒的野獸遇到了獵物,恨不得將她一口吞了。
見他這樣,忘川卻一點都不感覺到害怕,大概是他一開始軟骨頭的形象太深刻,就算他猛地變身,她潛意識裡也不覺得他會傷害她。
她感覺到他噴灑出的呼吸都是滾燙的,想必和她一樣,體內的血液太熱烈,彷彿沸騰的水滾遍了全身,想不熱都難。
他狂放地用兩隻棒子一樣的手捧住她的臉,慢慢地靠近,最後抵著她的額頭,猙獰痛苦地瞪大了眼睛,就這樣一直瞪視著她,彷彿一隻看到獵物垂涎三尺但又忌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野獸。
忘川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但重影下見他雖面目猙獰,可總算是稍稍平靜下來了。
只是他赤裸著上半身,沒有衣服遮擋的手臂緊緊地貼著她的側臉。
她能清楚地感覺到在他手臂內側強烈而有節律的搏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