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飛的兩隻眼睛後面,是一顆被泡得腫脹潰爛的人頭,那張臉上滿是痛苦,卻只能大張著嘴,發不出任何聲音。
離得近了,就連李弋都能感覺到那陣撲面而來的腥氣。
“人頭燈籠!”
九叔一字一頓地將這四個字念出聲來,只是名字,就讓李弋的脊背上湧上來一陣森森寒氣。
這是一種招陰拘魂的邪物,小時候他就曾聽村裡的老人說過:“人皮燈籠可以拘魂,人要是在剛死的時候,將人頭做成燈籠,點上油燈後,那個人的魂就會被困在燈籠中,永世不得超生!”
這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麼那燈籠的身上會散發出如此恐怖的煞氣,因為其中困鎖著一個永遠無法超脫的靈魂。
人陷入無法逃脫的困境,尚且會變得癲狂,何況一個本就怨氣極重的鬼魂?
砰!
九叔眼疾手快,就在人頭衝來的瞬間,猛地將門關上,門外頓時傳來了一陣巨力衝擊,若非李弋運用陽氣加持雙臂,死死地頂住木門,怕不是真的要被突破進來。
那人頭燈籠眼看無法進入屋內,也不再強攻,但它也沒有選擇離去,像是被活人的氣息所吸引,就這樣懸浮在門前,等待著衝入屋內的瞬間。
隨手將旁邊的門栓掛上,九叔和李弋現在算是沒了退路,無奈地對視一眼,李弋指了指屋內,輕聲道:“師傅,要不我們進去看看?”
九叔此時倒是顯得有些猶豫:“那人頭燈籠不敢強闖,說不定就是因為屋子裡有更加恐怖的東西。”
說到這裡,九叔有些狐疑地打量著李弋:“對了,你剛才說,這是什麼李嬸的屋子,怎麼?你和這屋的鬼怪很熟嗎?”
李弋搖搖頭:“和我不熟,和秦小蓮比較熟。”
九叔還想再問,但就在此時,聽到了房內主屋中傳來了“咔”的一聲。
就如同之前大門莫名開啟那樣,那間通往主屋的塵封門戶也忽然開啟了一道小小的縫隙。
九叔皺了皺眉,只覺得其內陰氣森森,彷彿有極為恐怖的東西正在甦醒。
“聽我說,”九叔轉身看向李弋:“我現在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在此處佈陣,到時候你將那人頭燈籠引誘進來,當場伏殺。”
“師傅,”李弋看著九叔,遲疑道:“你有把握嗎?”
九叔猶豫片刻,下意識地略過李弋的眼睛,咬牙道:“有!”
好吧,那就是沒有把握了。
李弋表面點頭,內心卻是瞭然,不動聲色道:“師傅,這人頭燈籠也進不來,要不我們還是先進屋裡去看看?”
看九叔猶豫,李弋又勸道:“這屋門連開兩道,卻是不見鬼魅,說不定是這間屋子的主人在向我們求救,師傅,你真的不去看看嗎?”
一番話,說得九叔立馬變了臉色,李弋的話不無道理,句句說在了他的心坎上,而他也不是那種生性涼薄、見死不救的性子。
“唉,”
長嘆口氣後,九叔點了點頭:“你說的倒也在理,那我們就先進去看看吧。”
想了想,九叔還不放心,頓時從腰間掏出一根紅繩,仔仔細細地將門口纏住,穿上銅錢,掛上符籙。
看著他這副小心翼翼的樣子,李弋有些無語,其實比起拯救屋內的惡鬼,再回頭對付人頭燈籠,他更想驅虎吞狼。
引出屋內隱藏的惡鬼,再將人頭燈籠勾引進來,讓二鬼相爭,他們坐收漁翁之利。
但李弋並沒有將這些話說出來,他擔心九叔不會同意他這個大膽而又瘋狂的計劃。
“我來吧,我曾經來過這裡,比較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