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弋仍然沒有抬頭,甚至將那黑色的灰燼捧在手裡,仔細檢視,眉頭越皺越緊。
九叔看他表情凝重,頓時忍不住問道:“你發現了什麼?”
深吸口氣,李弋將手中的灰燼攤開給九叔看:“師傅,這些是樹木褪下的樹皮。”
“嗯。”
九叔點點頭,但還是不明白他想說什麼。
李弋翻檢著手中的樹皮,從最下方開始,一張張拿起,展示給九叔看:“這些樹皮中有新有老,但奇怪的是,它們都堆在一起。”
文才不解地撓撓頭:“這、這有什麼奇怪的?”
李弋瞥了他一眼,神色有些無奈,沉聲道:“若是樹木正常蛻皮,絕不會像現在這樣,新皮老皮堆積一處。”
看他還是有些不明白,李弋只能繼續給他解釋:“正常的樹木蛻皮,一般在冬天,是為了減少水分消耗而與自然做出的妥協。”
“正常的樹木大概在一整年裡,只會在冬天褪下老皮,若是按照每年一次的頻率,等到新皮脫落,老皮早就腐化成了養分。”
“也就是說,”李弋聲音微微一頓,抬眼看向枯樹,猜測道:“這棵樹或許在極短的時間內,過完了自己的一生。”
聽他說完,眾人忍不住學他那樣抬起頭,看向老樹,目中不由自主地漾起了一絲未知的恐懼。
如果真像李弋所說的那樣,那這棵樹的身上一定發生過十分詭異的事,足以讓它迅速地失去生命,生生老死。
“這也,太可怕了……”
秋生不自覺地嚥了口唾沫,這種莫名剝奪生命的手段,著實將他嚇得不輕。
“繼續往前走吧。”
九叔深吸口氣,越是朝著安魂村靠近,他的情緒就越是顯得緊張。
三人越過老樹,繼續向前,李弋在此刻倒是成了隊伍的最後一位,他有些遲疑地看著枯樹,留了個心眼,沒有將樹皮放回原處,而是放到了路邊。
快速跟上隊伍,李弋很快就超過了秋生和文才,走到九叔身後:“師傅,我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怎麼,”九叔關心地看了他一眼:“還在想那棵樹木非自然老死的事?別怕,或許是因為這裡常年不見陽光,加上陰氣極重,才導致樹木凋零,不一定是像你所說那般,快速老死。”
他的聲音很大,也是將這番話說給秋生和文才;兩人一聽,果然原本緊繃的神色頓時放鬆不少。
李弋則是不言不語,眼神梭巡,掃視四周,似乎是在深思著什麼。
看他這般模樣,九叔也沒有多說,自己的這個新徒弟膽大心細,並非常人,應該不會像秋生和文才那樣害怕。
四人向前走了數米,李弋的眼神突然一凝,快走幾步,越過九叔,來到前方的一棵枯樹,如之前那般蹲下身子。
“又怎麼了?剛才不是看過這些枯樹了嗎?”
秋生算是怕了這位新入門的大師兄,一時間只想催促他快走。
“噓!”
但旁邊的九叔卻是瞪了他一眼:“別打擾你們大師兄。”
他們現在對這所謂的安魂村算得上是一無所知,李弋的發現或許能讓他們找到更多有關安魂村的線索。
不多時,李弋神色凝重地捧起一灘夾帶著新、老樹葉的新泥,沉聲道:“這裡我們剛才來過,我們好像在不知不覺間,著了對方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