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她!”
厲吼如嘯,又如夜梟啼鳴,戚傑的身體已經徹底不受自己控制了,他口中又轉而發出求饒般的哀嚎:“不、不、不……”
但這種求饒沒有任何用處,戚家所推崇的是鬼上人身,人為附庸的關係,人與鬼能否和平相處,全寄託於惡鬼的一念之間。
只要鬼怪心懷惡念,被他寄生的人就會陷入危險。
戚家怎麼敢做出如此瘋狂的勾當?
李弋來不及多想,第一時間躲到了九叔的身後;此刻,那隻附身在戚傑身上的惡鬼已經瘋了。
“別、別去,那個人是茅山道士,上清正統!”
左手死死地拉住欄杆,戚傑還在勸說,求惡鬼逃跑,但那惡鬼在聽到要驅散戚鳶身上的女鬼後,那裡還肯聽他的,絲毫不顧,控制著另外的半邊身子猙獰著朝九叔撲去。
“啊!”
隨著戚傑一道聲嘶力竭的慘叫,他的一隻手竟是被生生地扯斷了,從斷臂處流淌而出鮮血瞬間就鋪滿了古香古色的木質臺階。
“我的天哪!”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圍觀的眾人被嚇得懵了,一個個全都失去了聲音,面色慘白得就像是溺水後被人重新打撈起來的死魚。
他們都被這詭異的一幕給嚇壞了!
李弋也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看著那猩紅的血液就這樣順著臺階緩緩滴落,他終於意識到,這些惡鬼根本就不曾在意過人類的性命。
“大膽妖孽,我定要讓你魂飛魄散!”
九叔目光動容,顯然也是動了真怒,一瞬間抬頭挺胸,迎向了揮舞著殘肢、拋灑鮮血的戚傑。
此刻,戚傑原本的靈魂已經痛到失聲,正常的半張臉已經翻白昏了過去,操縱著他身體衝來的,正是那隻惡鬼。
“吼!”
面對九叔的威脅,戚傑口中發出了一聲劇烈的咆哮作為回應。
“是山野精怪成精?”
九叔眉頭微皺,目中閃過一絲疑惑,隨即也沒想更多,背在身後的手捏住符紙,在戚傑撲來的瞬間閃身躲到一旁,將符紙貼在了他的額門。
他終究還是不想傷了戚傑。
“吼!”
吼聲比之前更加巨大,李弋親眼看到那戚傑大張開嘴,面色痛苦地揮舞著雙手,無論如何都想要將額頭上的符紙給撕下。
他的指甲剮蹭臉頰,撕開道道極深的傷口,他的手指挖入眼眶,在流出泊泊鮮血的同時,又使得一灘混合著鮮血的白色軟體從中掉下。
“停下、停下、停下!”
戚傑痛得醒來,聲音裡帶著哭腔,但他已經失去了與鬼怪爭奪身體的權力,此刻的他只感覺生不如死!
“貧道幫你一把!”
九叔細細觀察片刻,嘆了口氣,一指點向他的眉心,觸碰符紙,灌注法力,頓時令那符紙上顯出金紅色的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