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慶抹著額頭的虛汗,臉上的肥肉有些顫抖:“那像是一塊像木棺一樣的木頭,就像是從中間掏空了一整棵楠樹,很重很厚,雖然看起來不詳,但木料卻是上等,在市面上至少能賣到數百大洋。”
“而那個賣給我木頭的怪人說他只要幾塊大洋!”
戚慶抬頭偷偷瞥了李弋一眼,見他沒有表情,復而低頭,咬牙道:“差價幾百塊大洋啊,那是我就算用盡辦法,也至少需要一年才能賺到的錢。”
“我動心了,不顧身邊的老人勸阻,很快和那個全身裹在黑袍裡的男人達成了交易,半夜偷偷找人將原本的木料掉換,填進了房屋中間的承重柱裡。”
說到這裡,戚慶的眼眸驀然睜大,瞳孔卻是微縮,看起來更是面色慘白,就像是想到了什麼很恐怖的事情。
李弋眉頭微皺:“然後呢?之後有沒有發生什麼詭異的事情?”
“然後,”戚慶的表情變得有些慌張:“這聚仙樓建成後人氣很旺,平時生意也好,但就在最近,牆壁裡發出了響聲。”
“本來我還沒有太過在意,但那響聲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長,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面拽著重物拖行,就在前幾天晚上,我因為聚仙樓的生意不好而沒能入睡,第一次忍著恐懼起身檢視,順著聲音過去檢視,在屋頂發現了一截露出半邊身體的人。”
戚慶滿臉驚恐:“我當時還以為是小偷,找來了鎮上的護衛隊,但等他們過來翻找的時候,屋裡屋外卻是什麼都沒有發現,就連拖行的痕跡都沒有;就因為這個,常威那小子還笑我人老了,出現了幻覺。”
“對天發誓,我真的看到了那個人,手臂從屋頂垂落,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掛在了屋頂上!”
李弋摸了摸下巴:“如果真的照你所說,你聽到的聲音應該是藤蔓在拖著一個人走。”
看到他面色平靜地說出這麼恐怖的一句話,秋生和文才頓時變了臉色。
文才結巴道:“這、這藤蔓把人拖走幹嘛?”
李弋摸了摸下巴:“或許是當成了食物,看它這麼瘋狂地攻擊我們,這件事有很大機率是真的,這聚仙樓裡曾經出過人命。”
一語落下,九叔的表情瞬間變得不同了,他皺著眉頭看向聚仙樓深處,目中閃過嫉惡如仇的微光:“傷人?留不得它!”
拂袖而去,仗劍向深處行走,李弋、秋生和文才頓時緊跟在九叔身後。
戚慶看了眼前方四人,又看著身後蠕動的黑影,想了想也只能害怕地喊道:“等等我!”
尷尬的是,沒有一個人理他;九叔摸了摸下巴:“這藤蔓斬落後鮮血淋漓,這樹的歲數怕是已逾千年,早就成了精,也不知道它的本體在哪。”
李弋疑惑道:“本體?”
九叔認真地點點頭:“這麼巨大的妖物,定有核心,傳聞開埠早年,灣仔妙鏡臺有棵百年老樹成精,會報復過往的路人,好在後來遭了天譴,被天雷劈殺,當地民眾再去找它時,只見燒焦的樹木旁邊有個燒焦的怪物,那就是樹精的本體。”
“要殺這樹精,斬盡枝葉不現實,唯有消滅本體,才能徹底除去這個禍患。”
李弋面色遲疑:“但它的本體在哪?難道是那根承重柱?”
“可能性很大,”九叔點點頭:“樹精和其它妖物不同,它們幾乎無法移動,時常數百上千年留在一處。”
戚慶聽兩人如此說,連忙指向後院:“諸位跟我來,那根承重柱在這邊。”
他當年還是很謹慎的,知道這種來歷不明的東西不能放在大堂,這或許避免了許多慘劇,但卻延長了九叔等人尋找樹妖本體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