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遲暮有野的精神有些渙散,他不敢相信自己那天所看到的一切,憤怒,嫉妒與怨毒積攢在內心深處,讓遲暮有野就像是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周圍自帶低氣壓。這幾日和他一起工作的員工們各個都有些心驚膽戰,這個新來的上司好像有些喜怒無常前幾天還滿臉桃花,這幾天臉色陰沉的能擠出水來,所有人都害怕觸犯到遲暮有野的黴頭。
但唯獨早川百惠這幾日卻如遇春風,本就年輕貌美的她笑起來更是如春陽般豔美絕倫。是的,其它人都不知道遲暮有野如此暴躁陰沉的原因,但早川百惠卻已經看穿了一切,甚至她還有閒心在工作之餘偷窺著氣急敗壞的遲暮有野,看著他因為嫉妒和憤怒而扭曲的五官,簡直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看起來很開心!”
遲暮有野聲音嘶啞,用已經泛紅的眼睛盯著早川百惠說道。
“沒有,我只是想到了些開心的事情。”
早川百惠毫不畏懼的頂了回去,她的笑意也在一瞬間收斂了起來,露出冰冷中帶著幾分嘲諷的眼神。她說道:“今天的這一切不都是你自己做出的選擇嗎?如果你早點踹了她就沒有這麼多事情了。而現在如果你被出軌的醜聞爆出來——呵呵。”
早川百惠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眼神中的意思已經非常明確了。
——你死定了。
在日本這個社會如果是男方出軌只需要道歉贏得原諒就好,但如果是因為女方出軌導致男方帶了綠帽子,那不止是被愛人背叛那麼簡單,就連他的工作能力都會因此受到質疑,難過一點的更是社會地位都難保住。聽起來很荒謬是不是?但對於極重男權的日本社會來說這就是現實。
“你現在成為部長了吸引的媒體眼光眾多,再不解決一旦曝光了的話,你就等著原地踏步到你進墳地的那天吧。”
“該怎麼做輪不到你來教我!”
遲暮有野就像是被點燃的炸藥包一樣突然吼道,但所幸他還有理智知道這裡是辦公場所及時壓低了聲音。早川百惠沒有被遲暮有野給嚇到,反而露出了憐憫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無能狂怒的憤怒一樣,而那種眼神正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遲暮有野每當回想起自己妻子在車裡和那個男人親熱的畫面,他就恨不得親手扭斷小百合的脖子。遲暮有野冷聲道:“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不管是小百合還是那個男人都得為此付出代價。”
“哦?你打算怎麼做?”
“事分輕重——我要先調查那個男人的背景和來歷,然後就從他開刀。但我不會那麼痛快的讓他們倆人分手,我要一點一點的挖出所有東西,然後再慢慢的折磨他們!”
壓抑陰暗的辦公室裡遲暮有野雙目中佈滿血絲,看起來就像是頭猙獰的兇鬼。
而在他身後露出詭異笑容的早川百惠,她的樣子也如同陰險狡詐的羅剎女。
……………………
就這樣過了幾周後。
XX社群。
叮咚,門鈴聲響起。
“來了。”
安陽泰正在準備今夜的燭光晚餐,這幾個月下來他和小百合的關係突飛猛進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但完成這最終的一步還有個必須跨越的障礙物那就是遲暮有野。小百合知道自己的丈夫不會輕易和她離婚,而且要是他知道自己是因為出軌而要離婚的話更不會放過自己,所以只能暫時先保持這樣然後尋找一個機會提出離婚訴訟。是的,不經過丈夫同意直接去法院提出離婚申請——如果丈夫拒絕同意,根據日本婚姻法如果一方對婚姻不忠即可提出離婚(中州可這說法,但日本允許將出軌行為作為正當離婚理由。)
當然這種做法有些損敵八百自損一千,因為小百合只是知道丈夫有不忠行為卻沒有對應的證據,所以她如果想要強制離婚就只能透過“自爆”達成出軌條件從而申請離婚,但這種做法無疑是拿自己的名譽,丈夫的名譽,甚至是孩子的未來作為賭注,不到萬不得已小百合不想將事情做到這一步。但是小百合已經完全深陷在安陽泰的溫柔鄉里,想著即使她不這樣做也能透過這種方式來脅迫丈夫和她達成離婚,她甚至為此可以放棄爭奪撫養權。
丈夫的脾氣小百合最清楚不過了,他或許會憎恨小百合的出軌,但他一定不敢拿自己的名譽去賭,更何況小百合一旦破罐子破摔將事情爆料給媒體的話,那他丈夫遲暮有野的公司生涯也就到此為止了,任何日本的高管企業都不會考慮一個被“內人出賣”的人擔任高階管理,就算讓他去做管理底下的人也不會服從他。這就是日本的現實,也是日本社會的預設規則。
也不知道該說是佩服小百合的勇氣和決議,還是該感嘆陷入戀愛中的女人都是無法用常理去判斷的。小百合的積怨和對“被人愛”的渴望一旦得到宣洩的話,就像是洪水決堤一樣除非粉身碎骨也絕不會停下前進的步伐,所以有時候說女人真是可怕,因為她們一旦下定決心去報復某個男人的時候,那真是什麼手段都能用出來。而且更可怕的是她們完全不在乎自己會怎麼樣,只要能達成目的她們不管幹出什麼都覺得是值得的。
此時,安陽泰已經來到門前,他透過電子螢幕看了眼外面是穿著快遞服裝的送貨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