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麗這兩天有點鬧心。
朋友給她介紹了個男人,飛機場的檢驗員,四十八歲,離異,有個女兒已經結婚。男方家條件不錯,有車有房。
要說這個檢驗員張麗也認識,總去老店吃飯,很認真的一個人。身高一米七五,不胖不瘦,五官端正,濃眉大眼,年輕時肯定是個帥小夥。
男人姓任,叫任青雲,不咋愛說話,老成穩重,居家好男人。
張麗鬧心的是割捨不掉老譚,總拿別的男人和老譚比較,一比較問題就來了,覺著沒有老譚好,提不起勁兒。
她知道這輩子和老譚成不了夫妻,但心中的那份愛太深,已經把這個男人刻在了骨子裡。
人世間有這樣一種愛情,兩個人一輩子不能在一起,但彼此相愛,望眼欲穿,所有的感情都化作了牽掛與思念,兩相望,穿過時間的河用眼睛說話,煎熬著甜蜜。
年輕時錯過了緣分,帶著遺憾和愛戀走入中年,隨歲月雕琢,時間磨礪,青春靚麗的容顏不再,但這個愛卻愈發倪堅。
哎,愛一個人沒有理由,如果真要找個理由,那就是喜歡和放不下。
除了放不下老譚,張麗對婚姻還有著陰影與恐懼。那短暫的只維持了兩年的婚姻如場噩夢,現在有時還會在夢中驚醒。
但話說回來,她是一個正常的女人,拋去感情不說,有著身體與生理的需求。
孤枕難眠的滋味不好受,多少個夜晚輾轉反側,身子熱的發燙,憤恨的踢掉被子,牙齒咬著嘴唇也想鑽進男人的懷抱,變成撒嬌的小女人,被親熱的呵護疼愛。
雖然現在人們對兩性關係看的很淡,誰和誰好,和誰睡覺已經不是什麼話題。婚外情時有發生,一夜情幾乎成了時尚。但張麗不是一個隨便的女人,對這些事不反對,但也不會讓自己隨便經歷。
要是和老譚發生點啥倒是願意的。
這也許就是愛吧。
她和任青雲雖然認識,但也僅限於經理和客人之間的關係。在沒有被提起相處之前都很客氣,任青雲來吃飯熱情接待,彼此印象不錯,也不尷尬。
被人介紹之後倒有了不好意思,破壞掉了以前的和諧,多了份尷尬。
“有啥尷尬的,我看挺好,跟你合適。你倆都是離婚的,你沒孩子,他孩子結婚了,倆人就差三歲,也不大,正好。”張麗妹妹說。
“我再考慮考慮。”張麗有些二意絲絲。
“考慮啥呀,又不是頭一次,都是過來人,覺著不錯就往一塊湊湊,不合適拉倒,誰也不缺啥少啥。再說了,現在不都這樣,找個搭夥的,也不登記,處好了白頭到老,處不好一拍兩散,誰也不耽誤誰。”張麗妹妹說。
“要這樣還用人介紹,男的不有的是,別覺著你姐沒人要,一個電話能來個加強連。”
“行了,別從那吹了,你啥樣我還不知道,大光頭孩子都挺大了,也沒看你把他拿下。這個姓任的不錯,老實厚道,不像那些男的花花,你倆處處,萬一合得來呢。”
張麗沒說啥,眼前浮現了老譚的面孔,緊接著又浮現了任青雲的臉,只是沒老譚清晰。
張麗妹妹又說:“他總到餃子館吃飯,你也認識,你倆先加個微信,溝通溝通。現在不都是先微信後吃飯,然後賓館轉一轉嘛。”
就這樣,張麗和任青雲加了微信,先處著。
我們作為局外人看的清楚,張麗已經四十五了,雖然在容顏上像三十八、九的,但心理年齡在那擺著,已經不再年輕。
和老譚是不能的,頂多能成為情人。
也不可能一個人孤老終生,早晚得找個伴。
女人上四十五再不抓緊就不好找了,一旦過了五十就被劃入老年人行列,更糟糕。話雖然片面,但實際情況就這樣。不是說過五十就找不到伴侶,而是找可心的很難,在心裡也抗拒著再找,有了一個人過的打算。
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
四十和五十相交之際,是人這輩子的一個分水嶺。
五十歲之前還可以隨心所欲,過了五十就有了顧忌和不願,走過的人生在這裡有了小結,心理徹底成熟,所思考的和以前大不同,彷彿活明白了。
人的更年期也是在這時候。不管男人女人,這時候都有了對人生的焦慮和對生活的重新定義。往往這時候人開始發生改變,有的人變得比以前好,有的人卻變得對一切充滿不滿,斤斤計較不可愛起來。
其實朝陽和夕陽一樣美麗,只不過參照物不同罷了。
當真正理解態度決定一切的時候,五十歲往往是人的第二次青春,將變得比以前更可愛,更有激情,甚至會出現孩童般的天真。
人只有透過經歷理解生命的時候,才會懂得珍惜與熱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