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明月高懸,在深夜時分外面的寒風似乎小了一點。
掛在簷角的燈籠,亮著柔和的光芒。
御書房中,燈火通明。
琉璃燈照出淡淡的影子,劉子寬滿頭大汗的站在一旁,低著腦袋聽訓。
「翻來覆去都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們這些學儒的,就不能換一個說法?」
朱慈烺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叫劉子寬過來是商量事務的,看怎麼解決當前遇到的問題,在朝堂之上,本來開局好好的,可就在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
汶萊的王家,突然遞交的奏章,說是這一次沒法去印度了。
原本以為是一件小事,可回來證明他想多了,在王衝不派兵之後,其他的諸侯王也都一樣坐起了觀望的架勢。
在朱慈烺想來,要是能夠趕在他父皇回來之前,把這件事辦成一件鐵錚錚的事實,到了那時相信父皇也沒話說。
不過,現在看來是騎虎難下了。
在他登基之後,只要不離譜,就沒有在朝堂之上過不去的政令。
可現在有了。
而且是在太上皇將要回歸大明的時候有了,在外人看來,就是他這個皇帝,說話沒有太上皇說話管用。
可實際上只不過是,他這個陽謀,用的太心急了一點。
要是等到這些老傢伙,都一個個的熬不住歲月,躺在了地底下,才是最好的時機。
可惜,一個個的都忒能活。
而且大有越活越精神的樣子。
朱慈烺在屋子裡又來回的走了幾圈。
心中暗道,難怪父皇不待見這些儒生,嘴上說的好聽,做事的時候,一個比一個拉胯。
劉子寬還算是所有儒生中,最有能力的一位。
可也是看起來很有能力,在外面的名聲,也大多是吹噓出去的,即便是自己做事得到的名聲。
也是順其自然,最好運氣好撈了一點。
「你的那些手下,現在都是什麼態度?」
朱慈烺再次坐下,語氣不善的問道。
既然要用這些人,那就要及時的瞭解這些人的想法,若是在不知不覺中給他壞事了,那麼他這個明君的形象可就要毀了。
儘管目前大明各處安居樂業。
那都是崇禎在的時候,打下的基礎,他是一點都沒有辦法改動。
可底下的百姓們不知道啊。
所以宣傳這一塊,說的可都是他的功績,當然這些也都是在知道了崇禎,出海之後才開始實施的。
在一開始的時候,他是真的願意隨著崇禎的佈局,繼續做下去的。
可做著做著,內心就有了不甘。
想要做一些細微的改動,都很困難。
大明現如今的一切,都是一環套一環,改動其中一處很細微的地方,就要調整一大片的制度。
大明律的改動,也得跟上才行。
有時候他都弄不懂,他的父皇當年是如何建立起這麼嚴謹的律法和朝廷制度的。
「自從傳出太上皇將要回到大明之後,這些人都沒有和臣聯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