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之後。
崇禎哪也沒去,就一個人坐在了御書房的椅子上發呆。
別看他在朝堂上,說的頭頭是道,那是因為他的身份在哪裡,皇上啊,不管說什麼,旁人總會聽著。
而且會因為他的話,琢磨出花來。
孔胤植也不是無話可說,只是需要一個體面的後路,而這個他也沒有打算給出去,犯了法了,總得用上大明律。
若是這一次可以從寬處罰,那麼下一次別人犯法又該怎麼辦?
而且一個國家,若是衰敗了真的是一門學術能夠左右的了得?
還不是人出現了問題。
他記得不知是那一個人的說法:漢以強亡,唐以盛衰。
聽著不錯,看著更加可惜,可仔細的看看字裡行間卻發現,原來只有兩個字“內鬥”,只是文人說的好聽了一點。
更明確一些就是內卷。
那麼強盛的兩個王朝,就忽然間倒塌了,這是誰也沒有辦法提前預料到的。
而崇禎做的那些更換朝中大臣的手法,也不過是為了換上一些年輕人,給塑造出一種向外擴張的想法。
大明九州是根基。
以後他的子孫們,能夠打到哪裡,就算到哪裡。
內部的矛盾,儘量的往外面扔,別一天到晚的惦記著一畝三分地,好歹去開荒啊,能拿多少看自己的本事。
這樣的話,或許會拖得更長久一些。
而這樣的情況下,儒家的那一套就用不上了,不合時宜的東西,還是趁早放棄最好,不過他還是心中有著隱憂。
在決定出放棄儒學的時候,他自己也是認真看過的,雖然沒有請教過多少入學大家,可對於其中的一些東西,居然也有著心動。
什麼君君臣臣。
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
率土之濱,莫非王土之類的,只要是一個正常的皇帝恐怕都會使勁的吹捧吧。
在他活著的時候,或許儒學不會上到朝堂上來,只能成為一個學術,可在他死後呢?
不是每一位皇帝,都能夠經受住這種誘惑的。
只要有一個敗家貨,重新弄出重文抑武,重農抑商,那他弄出來的道院和軍部也用不了多久,就會成為了一個招收廢物的地方。
不怪他不往好處想。
前車之鑑,儒學上了廟堂,就沒幹過基建提氣的事情,現在他只希望,儒學落到了面見能夠讓一些人真的完善起來。
到時候就算是被不肖子孫們班上了朝堂,也不至於會出現大的問題。
正想著,守在御書房門外的王承恩走了進來。
之前王承恩在和田守新處理養濟院和慈幼局的事宜,這次重開朝堂需要一個人唱名,也就重新拉了出來。
“皇上,內閣首輔李長庚李大人來了。”
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守規矩,做事謹慎從不逾越,看不出有什麼大才,可有時候一個謹慎就夠了。
“請他進來。”
崇禎思索著,真的要把王承恩給放出去了,自己的身邊還是缺少像王承恩一樣的人才。
得找個機會讓王承恩給推薦一個。
散了朝會,李長庚也是沒有走出多遠就又折返回去,進了皇宮。
朝堂上的事情,從來都沒有小事,孔胤植在朝堂之上為自己辯解,皇上三兩句話三兩句話回應。
看似說的儒學,可實際上說的什麼,他自己心裡清楚。
學派沒有什麼對錯,也沒有什麼好與不好,就是做一件事情的時候,不要星湖的推卸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