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說,我可就說了。”
李定國遲疑了好一會,還是決定問個明白。
“你自己可能沒有察覺,我總覺得你現在有些事情做得彆扭,該你拿主意的事情,都在往外推,不該你拿主意的時候,又想要指手畫腳的說個沒完。”
接著又指著面前的檔案,“就比如說這個事情吧,完全是不需要讓皇上做主的,只要把最後的批覆給皇上過目就行,可你能?
糾結著這件事情到底該怎麼處理,才能夠落下還名聲,還不沾染麻煩。”
李定國一語中的,讓李長庚好好的反思了一番。
自己在自己的身上查詢問題,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在李長庚還沒有找出毛病的時候,李定國接著又道:“咱們是臣子,是為了讓大明昌盛的,只要對大明有益的事情,除了太過重大,需要人商討才能透過之外,其他的都是小事情,完全可以分發下去,能夠按照條例處理的,按照條例處理,不行的再送到咱們這裡。
而這份關於自建小學的請求,完全可以交給底下的人去辦,以前也有過類似的請求,應該不會有錯,可現在這份檔案出現在了你我的案頭。
我想問的是,你是不是把一些職權規定給暗自改過了?”
職權的劃分是崇禎現在能夠讓一些一邊學習,一邊幹活的官員們,能夠很好的指力國建的一項措施。
要是上面的職權弄混了,下面也會跟著出錯。
誰也不知道自己活該負責什麼,最後又要承擔什麼責任。
李定國的話,讓李長庚一怔,隨即渾身就是冷汗直冒,這樣嚴重的問題,不由的讓他想起了還在西安府的時候。
面對皇上反駁不建議使用奴隸的事情。
自己身上的那種儒家士大夫的想法,不知不覺中又開始冒頭了。
一個人的習慣,不是一兩天就能夠迅速扭轉的,總能在不經意間,就會暴露出來。
只有等到周圍的環境,都已經變了過來,他自己才能夠徹底的根治。
也算是另外一種,近墨者黑,近朱者赤的典型案例吧。
李長庚想著最近自己的做法,不知不覺中似乎手開始伸得有些長了,自認為自己是在勤政,殊不知卻已經開始了破壞規則。
總想著,親力親為可以體現出自己的執政能力,可許多時候,越努力越犯錯誤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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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常態。
從自己的身上,又想到了收了訓斥的駱養性身上,最後又想到了洪承疇。
而這些人的身上,都有著一個共同的特點。
那就是儒生氣太重。
動不動就想著怎麼按照經典上的來辦事,卻忘了經典只是經典,活著的人,面對的是活著的人。
這其中的區別簡直不要太大。
“你已經出師了,我也沒什麼可以教你的了。”
李長庚忽然一陣喪氣,自己身為一位內閣首輔,卻還沒有一個年輕人看得準確。
而且自己還是科舉出身,是李定國這種半路出家的人,沒辦法相提並論的。
可此時自己的想法已經陳舊了。
不由的感覺渾身吃力,而大明正進一步的變得陌生了起來。
“你今天是怎麼了?不會是皇上又訓斥你了吧?”
李定國隨口一說,自己卻是先到了一杯茶水,跑了一天口乾舌燥的,剛好潤潤口。
在李定國沒有察覺到的時候,李長庚身體一僵,然後又放鬆了下來。
“沒有的事,皇上老實訓斥我做什麼,在你沒有來的時候,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可是被弄了個灰頭土臉。”
正在喝茶的李定國聞言,“噗”的一下噴出了口中的茶水。
目瞪口呆的瞧了一眼李長庚,他心中想的,也不過是駱養性來彙報工作的時候,被皇上笑罵一句高傑。
怎麼直接就訓斥上的駱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