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暗道:到底是跟了兩朝皇帝而不倒的人,說的話果真大有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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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尚書陳新甲自從建奴兵臨城下之後,每一天都在借酒消愁。
可只有真正的枕邊人才知道,借酒消愁是假,躲避插手軍權是真。
每一天內閣首輔韓爌的人,都會來此一趟。
目的是什麼不言而喻。
他能做的就是潔身自好,不參與其中。
此時他的書房,滿屋子都是酒氣,中間一個小火爐,上面也在溫熱著一壺老酒。
旁邊的小桌子上,也放著幾樣下酒菜,下酒菜少了有一半多,可杯中的就沒有下去半分。
陳新甲靠在椅子上,仰著頭樣瞧著房梁。
朝中的暗流湧動,他是知道的,自從韓爌辭了內閣首輔之後,就沒有安靜過。
“太貪了,五千對萬兩白銀,嘿嘿,居然能吃得下,也不怕給噎死。”
崇禎離開京城時,留下的抄家銀子,無論是去往遼東邊關,還是去往什麼地方,都不是從他手上經過的。
能夠越過他兵部尚書的許可權,把銀子悄悄的給運走,除了韓爌不做第二人只想。
可這人一開始接位內閣首輔的時候,還算老實,雖然辦事不是很給力,卻也不會貪汙受賄。
誰知皇上離開了,就像貓離開了老鼠窩,一隻只蛇鼠都跳了出來,表示這些銀兩分了算了。
他們也不想想,皇上能換一次朝臣,就能換第二次。
能抄家一次,也能抄家第二次,分的再多,到時候還不是人家皇上的。
“利令智昏啊。”
陳新甲嘆息一聲說道。
“是啊,利令智昏啊,老夫怎麼就股民心竅,敢做出這種事情呢?”
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不一會隨著推門聲響起,進來一人。
陳新甲聽到聲音身體立刻繃緊,隨後無可奈何的繼續躺下。
“韓大人來我府上不只是有何貴幹?”
來人正是韓爌,進了屋子,立刻溫暖了不少,臉色也跟著紅潤起來。
“不知陳尚書覺得王衝如何?”
韓爌拿過陳新甲面前倒滿酒水的被子,一點也不見外的邊喝,邊問道。
“知兵。”
陳新甲彷彿吝嗇語言,只說了兩個字。
“是啊,知兵,想想多少名將都是從知兵開始的。皇上當真慧眼如炬,一眼就相中了這個人才,京營解散之後,也是留下了這麼一位。”
韓爌面帶唏噓。
知人善用是君主的必備技能,可惜一念之差自己似乎斷了輔助明君的可能。
青史留名可是儒家多少人的嚮往,明明這個機會自己搓手可得,卻為了讓皇上重視儒生,生生弄出了一場大戲。
然而似乎,也沒有自己想想的這麼好。
“韓大人今日說了這麼多,我想應該是皇上派出的援軍到了吧。”
陳新甲好奇的接著問道:“我可記得到目前為止,前來救駕的援兵是一個都沒有,不知皇上派出的是那一路隊伍?”
全國的軍隊,哪裡有多少人,哪裡的隊伍能征善戰,他作為兵部尚書心裡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