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的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老老實實做生意的破產了,欠下一屁股的債,而那些坑蒙拐騙,官商勾結的卻是大富大貴。
在這樣的環境下,有怎麼可能出現有良心的商人?
楊鶴繼續閉嘴,他知道皇上說的是什麼意思,清名在外卻是鉅貪,善名遠揚的也是一群混蛋,而那些名聲吝嗇,小氣,摳門的卻反而沒有觸犯過任何的法律,只因人家的財富都是省吃儉用,節省出來的。
“朕,有時候想著,這個人世間,真的很荒謬,楊老你給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朕又該怎麼去做?”
皇上問起了,楊鶴就不得不說,可怎麼說?說些什麼?卻是一頭霧水。
崇禎是想要大動作,可也要知道,如今這些人的想法是什麼,在京城試探了一下,覺得不可行,只能到這個已經一無所有的地方試試。
若是成功了,就可以反過來逼迫著其他地方進行改變。
當然他說的這些話,除了是試探之外,也是為了打消別人降低商稅的一劍,如今四處遭災,需要銀子的地方多了。
若是降低了商稅,銀子從哪裡來?
楊鶴依然無法回答,總不能說一切老一套,什麼親賢臣,遠小人,什麼君子立德這些大道理吧。
別看先皇年輕,接觸這幾天來看,可不是好糊弄的。
人家要的是具體的實施辦法,而不是模稜兩可的那種說辭。
背景別看他們說的大聲,真信的也沒有幾個。
就拿親賢臣,遠小人來說,誰是賢臣,誰是小人?
用以往的經驗來看,就是和自己意見一致的就是賢臣,反之就是小人,可這種一致的意見,真的是治國的意見?
還不是為了自家的利益著想。
崇禎一陣無趣,以他了解到楊鶴的為人,和他曾經看到的資料大不相同,說一聲老狐狸都是在侮辱人家的智慧。
仔細想想也是。
能夠在錯綜複雜的大明晚期,還能做官做到這個封疆大吏的地步,哪有簡單的人物。
打了個哈先,想著有點累了,應該午睡一下。
“早知道應該把自己的皇后帶上,一個人真的有些無聊。”
崇禎嘀咕了一聲,向著他的住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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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比崇禎先行一步的孫傳庭也已到了遵化。
遵化隸屬京師順天府薊州。論路程來說,其實比崇禎從北京到西安府還要近。
只是帶了二十萬兩銀子走路,誰都想要分一點紅利。
誰知在走的時候,被崇禎交代了,不用理會旁人之後,一路上就不是很太平了,各種事故不斷。
一會路斷了,一會橋斷了。
又或者前面有人一群饑民跪在路中央,就是為了要一點施捨碎銀子。
可他哪敢開這個口子。
只要銀子出去一兩,那麼整車的銀子就絕對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