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最是一日好眠時,吳冕猶自出神未醒,彭衝正在桌上趴著打鼾,窗外雨滴敲打著瓦片的聲音最是使人嗜睡。
突然,窗戶翻開,夜幕中一個人影閃身進來,身穿黑衣勁裝,拔出佩劍直取吳冕,彭衝被長劍出鞘的聲響驚醒,抓起身邊凳子就往那刺客身上砸去。
刺客感覺身後有陰風襲來,為了不鬧出更大聲響並不躲閃,返身接住,彭衝就勢一步跨出,三步奔至刺客身前,當胸一拳砸去,正是那常在口中標榜的三炮捶。
刺客豎劍格擋,不料被結實一拳砸彎佩劍,不由得大吃一驚,扔下佩劍翻出窗戶奪路而逃。
彭衝等了這麼多天就等到了這麼個酒囊飯袋,看著那個慌不擇路的狼狽背影,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回頭看了眼吳冕,見他呼吸平穩,並無異樣,也就放下心來。
可就在這一刻,一聲巨響從後方傳出,吳冕身側那堵牆被猛然破開,一人一劍就這麼蠻橫撞入屋內,持劍直取吳冕頭顱。
好陰險!
無論是選擇的時機,還有角度,都堪稱一絕,耐心和陰險皆是一流。
說時遲那時快,彭衝剛剛放下的心頭大石此時又被高高舉起,顧不得高聲示警,一個箭步跨出,對著那個身影后背又砸出一拳。
彭衝很有信心,這傾力一拳要是砸中,二品實力以下都要身受重傷。
在拳頭就要砸在刺客後背之時,刺客回身抖出一個劍花,彭衝見勢不妙想要收拳已然來不及,右拳一下被長劍齊腕削掉。
彭衝隨即被一肘頂向桌子那邊,顧不得右手劇痛,在刺客準備一劍削掉吳冕頭顱之時,飛身撲住刺客,雙手緊握成鎖,使出全身力氣死死困住刺客,右手更是被勒得傷口鮮血直流。
刺客倒提長劍往後刺去,直接在彭衝胸口刺了一個對穿。
方才破牆而入的聲響不可謂不大,刺客本以為一擊必殺而撤出,沒料到屋內還有另外一人,過來想著幫忙換藥的周玄已經發出驚呼。
房門外已經響起一陣沉重的腳步聲,來人近在咫尺,刺客緊握長劍,擰轉劍身往側向一拉,長劍從彭衝胸膛往外橫向豁出。
血流如注,鮮血崩了吳冕一身,彭衝半個身子被長劍割斷,彭衝頹然鬆開雙手,刺客回身一腿踹出,彭衝被踹飛向門口,剛好撞上門口聞聲而來的胖子,兩人接著倒飛出去。
周玄舉起托盤砸向刺客的同時自己閃身進屋,想要伸手奪劍,刺客眼神反覆,一劍把托盤砍成兩半,轉身一記鞭腿掃中周玄肋下。
周玄撞在桌椅之上起身不得,猶自舉起右手向刺客虛探,神情惶恐慌亂,可偏偏就是動彈不得。
情急之下,周玄雙眼通紅,聲嘶力竭地吶喊一聲:“吳冕!”
刺客回身一劍劃去,就要把吳冕項上人頭挑飛,劍尖閃過一抹清亮寒光,尺寸之間猶如裹挾風雷,就要劃在吳冕脖頸之上。
刺客似乎已經能預見到一幅屍首分離,濃郁鮮血從脖頸噴湧而出的畫面,眼神狂熱。
下一刻,刺客瞳孔緊縮,滿眼震驚,吳冕猛然睜眼,伸出左手雙指緊緊夾住劍尖,刺客雙手握劍不得寸進,適才風雷之勢煙消雲散。
刺客情急之中想要拔劍回撤,可被吳冕雙指緊緊夾住,進退維谷之間,被吳冕左手一帶,兩人近身,吳冕出手快如疾風,一掌結結實實拍在刺客胸口。
洶湧掌風之中,屋內陳設被吹散得七零八落,披頭散髮滿身鮮血的吳冕猶如瘋魔一般,起身追上倒飛出去的刺客,又是一拳砸出,刺客慌忙舉起手肘格擋,一退再退。
見刺殺事敗,失了先機,刺客不願再留,腳尖一點就要躍出院牆,吳冕閃身追上,探手抓住腳踝,扯住刺客轉身往屋內一砸,刺客空中迴轉身形,踉蹌落地,不等止住頹勢,被吳冕貼身狠狠一記膝撞。
刺客來不及防備,被吳冕直直撞出,直接砸穿中堂,吳冕五指成鉤,刺客本來倒飛的身軀又被迅猛吸回,刺客迎面砸出一拳,吳冕不躲不閃,硬扛砸在天靈蓋上的一拳,右手小周天掌風凌厲,再次拍在刺客胸膛之上。
刺客直接撞出後院院牆,塵埃漫天,忽然不見蹤影。
吳冕瞅準了那一絲稍縱即逝的氣機流轉,身形一閃而逝,下一刻出現在後方遠處另一座小院門前,直接探手一掌砸碎院門,擊中刺客後背。
下一刻追至屋簷之上,奪路而逃的刺客遞出一劍,挑飛屋簷瓦片如雨,吳冕伸手撥去,身形被遲滯一分,刺客順勢再次拉開距離。
從半山腰追至山頂之下,刺客面對如影隨形極為難纏的吳冕,實在是憋屈得很,在挑飛一塊山石逼退吳冕幾步之後,閃進一處清雅小院,身形隱匿。
這一路上無數人被驚醒,看著那一路撞破的院牆和挑飛的石頭和瓦片,都是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