楣走了沒多久唐咲就回來了。
“你跑哪裡去了?”唐咲一進門就問“我找了好久,昨天還出不了城,只得在醫館過夜。”
“呆子!我又不是小孩子幹嘛還去找我,怕我丟了呀,有楣呢?”霙合上書說。
“楣”唐咲喘了口氣“那個小女孩?她才多大,能幫得上什麼?”
霙無奈地嘆了口氣,好歹也和文大夫認識這麼久了,為什麼他就一點不瞭解?於是他一五一十地把楣怎麼幫他們聯絡戲園的事講給了唐咲(昨晚的事當然沒說)。
唐咲聽完表情有些驚訝,又有些凝重。
“總之,現在你有機會重返臺上了。”霙說。
“你想的太簡單了...”唐咲搖了搖頭。“他們不會輕易答應的。”說著他又坐回火爐前的。
“為什麼?你們的衝突不就是戲班之間的矛盾嗎?過了這麼幾年還這麼過意不去嗎?而且那天楣和我說戲園最近也不景氣,人也是換了一批又一批,這樣也沒多少人認識你,去試試嘛。”
唐咲沒有拒絕,休息片刻後又去了城裡。
這次開門的是黃叔,好似等了很久一樣,一開門就邀了進來。把唐咲和霙請到了內堂。
“二位的事,我已瞭解大概,您的事我也知道,雖然之前弄出很大爭端,但這種事情留著只會徒增隔閡,況且當下戲園不景氣,您的才華一定能給戲園帶來很大轉變,所以我是同意您回來的。”
霙聽見這些得意地看著唐咲。聽見沒,不是什麼麻煩事,霙心想。可是唐咲仍是面無表情。
他只說了句:“嗯,謝謝。”
“但是啊。”黃叔話鋒一轉“我是同意你回來的,可其他人...”
“您難道做不了主嗎?”霙反問。
“不是做不了主的事。”黃叔面露難色“您也知道甭管什麼戲也好,都不是一個人在演出,需要很多人配合,但是唐咲之前的搭檔都不在戲園,其他的藝人也...不大願意...”
“?為什麼?”
“我說不大方便,如果實在想知道,您自己去問吧。”黃叔指了指前庭,“他們大多在那邊準備。”
霙謝過以後給唐咲使了個眼色,唐咲卻沒有回應她,霙感覺很奇怪,只好自己去了前庭。
隔著兩道迴廊便是人語紛雜的前庭,各個戲班的人聚攏著,或研究晚上的戲本,或三五成群地嘮嗑。但霙進來的一剎那,所有的喧譁戛然而止,眾人的目光齊齊地聚焦在霙的身上。
“誒..這什麼情況?”霙心想“是不是他門們知道我和唐咲要來?”
“那個...各位,我是來問唐咲的事的,誰能告訴我各位拒絕唐咲的原因?”霙被目光刺的有些不自然。
片刻後,一個化著武旦妝的人站了起來“我說,這些事你還不懂嗎?唐咲的戲班子早涼了,無論是什麼戲都要磨合很久,尤其是他們那種木偶戲,而且我們個個戲班都有定製,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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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湊出一支了。”
霙沉默了,他說的並沒錯,仔細想想自己也太自以為是了。但...
“可以讓他融入你們呀,我能說動他的,他只是想重新回到臺上,重新演出,回報曾經給他知遇之恩的人,我希望你們能...包容一下他...或者說,給他個機會,好嗎?”
又是片刻沉默,前庭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於一個拉二胡的(大概是,因為二胡放在腳邊)人忍不住說了出來。
“小姑娘,我看你不像是城裡人吧,說實話不想告訴你,但是你都問到這份上了,唉,你真的知道唐咲是什麼人嗎?”
“什麼人?”霙疑惑了一下。“他不就是個異域的藝人嗎?”
那個拉二胡的又嘆了口氣,彷彿在為霙哀嘆。
“不是...怎麼了?”
“當年那次衝突不是我們把他趕出去的原因,因為我們也知道他才能超群,算是半個臺柱,衝突那晚,唐咲打碎了好幾個班子的道具,但我們也砸了他們的牌匾,算是各損八百,況且也沒人受太多傷,黃叔本想著讓這事就這麼過去了,卻有個老婦人來戲園叫門,說是那晚來看戲,衝突爆發後,本來打算走,可她女兒卻不見了,半夜路過的把她女兒抬回了家,卻是在混亂中身上捱了好幾刀,那刀到她回家時還插在腿上,血肉模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