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緝令?
那就是糊弄山下的一個幌子,別說是假的,就算是真的又如何,在人家眼裡也依舊是個笑話。
格蘭特怎麼樣,法國哈乞開斯武器公司在美國的代理,一筆生意成千上萬的賺,還不是呼之則來,揮之則去,最後也得把掙到的錢乖乖的帶回來。
“羅賓森先生您正是料事如神啊,姓戴的那個劫匪檢查的果然很認真,每一箱武器和子彈都沒有放過。如果不是有您臨走時的提醒,說不定我就回不來了,”
說到這,一夜未睡的格蘭特藉著這股興奮勁,把一路上緊抱在懷裡,此刻還帶著體溫的皮包擺到了桌上:
“不過那小子並不知道,咱們已經把價格提高了三成,他想不吃虧都不行。好久沒有接過這麼痛快的生意了,這麼多的錢,您不知道我一路上有多麼的小心,我剛一回來就急著給這邊送了過來……”
格蘭特的聲音越說越低,興奮過頭的他忽然發現對面的貝克特上校用一種厭惡的目光冷冷的盯著他,準確一點來說,是盯著皮包放下時,從包上掉落在桌面上的幾粒微塵。
黑黃色的塵土卡在潔白的蕾絲桌布裡,分外的顯眼。
“對、對不起,我可以弄乾淨,馬上就好,馬上……”
他一把拿起皮包,可為時已晚,跟著他奔波了一天一夜的包裹已經在雪白的桌面上留下一圈黑色的印記。
格蘭特伸手就要把桌布上的塵土清理乾淨,可這哪是心急火燎的他一時半會兒能做到的事情,結果沙土還沒摳出來,反倒是心中一急,把黃褐色的汗珠子也滴了上去。
“夠了!慌什麼,一張桌布而已,你那麼緊張幹嗎?”貝克特嘴上是這麼說的,但皺起的眉頭並沒有解開:
“你們交易的時候,他還說了什麼沒有?”
“有有有!”
為了彌補自己剛剛的失誤,格蘭特連淌到臉上的汗珠都不敢擦,將他和戴平安交易時的談話一字不差的複述了出來,終於讓一臉蔑視的貝克特上校笑出聲來:
“挑起戰爭,賺得更多?他有那個資格嗎?他有那個本事嗎?哼哼。”
一邊哈著腰,格蘭特一邊也陪著一起笑著,可下一刻,貝克特上校就一改臉上的嘲諷,用審視的目光盯緊了他:
“你笑什麼?你有資格笑嗎?難道你覺著自己有這個資格?”
“不、我沒、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就好,你要記住,你是因為有了我們羅賓森家族的允許,才可以在這個地方售賣你的那些垃圾,我們不同意,你一根毛都賣不出去!”
“還挑起戰爭,沒有我們答應,你在這裡呼吸都不可以,明白嗎!”
“是,是,我明白,沒有您的庇佑,我什麼都不是。”
“明白就好。待會兒留下一萬六,剩下的你自己拿回去應付公司吧。”
“一萬六!?”
“怎麼?你覺得一萬六很多嗎?光憑你賣給姓戴的匪徒武器子彈這件事,我現在就可以按照通匪的罪名把你抓起來,明白嗎!”
“可那不是……”
“不是什麼不是,”貝克特上校從椅子上一躍而起:
也許是兩天一夜沒有睡好的緣故,格蘭特覺著自己的腦袋這會兒轉得特別慢,許久才從一片茫然中清醒過來,結果第一眼,就看到了貝克特上校憤怒到要吃人的目光。
“沒有、不、是我錯了,先生,謝謝,謝謝您的指點,”
格蘭特的腦袋裡仍然嗡嗡作響的鳴叫著,可他還是依照本能,將認錯的腦袋低到了不能再低的地步:
“一切都是我的錯,謝謝,謝謝您的大恩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