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鉤擋住了子彈,
剛換了一匹土庫曼戰馬的戴平安反手一勾,將第二輛馬車上僅存的,正準備換子彈的車伕削去了一半。
血水還沒完全噴出去,殘存的軀殼就被疾馳的車輪捲進去,碾成了幾段。失去鞭策的比利時挽馬也放緩了速度,被沉重的馬車拖到了後方。
武裝護衛的車隊已經被戴平安殺穿,只剩下第一輛馬車的車伕在打光槍裡的子彈後,在前方拼了命的奔逃著,然後也被一輪飛出來的月亮划走了腦袋。
小書亭
也許是少了黑索的羈絆,這一次,沒出什麼意外。
這輛車終於被攔了下來,
天也終於亮了。
晨曦中,汗水形成的霧氣順著脊背散發了出來,幾匹奔跑過後的比利時挽馬跟翻身下馬的戴平安一樣,大口地喘著粗氣。
一路的廝殺,
一路的死眼,
踩在地上的腳步有些虛浮,但他沒有感到絲毫的疲倦,
那具一動不動的泥人已經近在眼前。
兩條腿長時間摩擦著地面,高大魁梧的身軀硬生生的短了一截,以至於馬車走過的每一段路上都和著血色的泥點。
扯開電線,把人翻過來,戴平安用顫抖的手指脫下外套,蓋住了那張什麼都看不出來的臉。
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沉甸甸的,
壓得他心裡難受。
伴隨著悶雷般低沉的轟響,
遠處天地交界間,
一道黑雲翻滾而來。
“我答應你,只要我活著,”
靠著車輪,抓緊時間恢復體力的戴平安,癱坐在閻孝國的屍體旁邊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一定把會那個婊子,不,臭娘兒們救出來。”
似乎是聽到了戴平安的誓言,
靈魂深處,
那個越走越遠的魁梧身形停住了腳步,
不可置信地扭過頭來:
“說話算話?”
“說話算話!”
戴平安重重的點點頭,然後連滾帶爬地跳了起來。
在他剛剛靠著休息的車輪上方,鎖死的車門不知何時開了一道縫,一隻拳繭撕裂,都滲出血的大手顫顫巍巍地伸了出來。
反應過來的戴平安立刻掰開車門,將衣衫襤褸,遍體鱗傷,特別是兩條長腿被燒得通紅,已經沒有人樣的閻孝國從馬車裡堆積的屍體中扶了起來。
和後面那輛馬車不一樣的是,除了滿滿登登的錢袋子,這輛車裡還搭載著五名,不,應該是六名持槍的護衛。
但在此刻,除了後面被戴平安用衣服蓋上的那一個,剩下的那五名護衛都已經在這狹窄逼仄的車廂裡被人活活打死。
“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看著車廂厚實的實木底盤上密密麻麻的槍眼,以及中間位置,硬用拳頭從下到上砸出來的,臉盆大小的缺口,戴平安已經想象出了車廂裡曾經上演的慘烈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