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我一直給貝大人……”
“噗呲!”
還熱乎的鮮血濺了漢叔一臉,一顆人頭骨碌碌的滾到了腳邊,死不瞑目的表情嚇得漢叔連退了好幾步,之後,噴血的腔子才倒在了地上。
一臉陰沉的墨西哥人吉多用滴血的砍刀指向了漢叔:
“他在撒謊。”
巴利鎮長笑了:
“陳星漢先生當然是在撒謊,呵呵,這不是正是我們來這的原因嗎。”巴利鎮長催動馬匹前行幾步,再次走到漢叔的跟前,居高臨下的問道:
“你口中的小偷已經死了,陳先生,現在,可以讓你營地裡的陌生人出來了吧。”
血糊在臉上的感覺很難受,但漢叔卻連一下都不敢擦,趕忙彎腰回答:
“鎮長先生,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麼,這裡本來就沒有什麼陌生……”
巴利鎮長再次打斷了漢叔:
“陳星漢先生,我已經展現了我的誠意,希望你能尊重。”
“鎮長先生,我們營地真沒有別的陌生人。”
“真的沒有?”
鎮長的聲音開始變得嚴厲,而漢叔低下的身子已經彎到了盡頭,可漢叔還是沒有鬆口。
“真的沒有。”
這就是說謊的代價,一個謊言後邊需要千百個謊言作遮掩。如果對方揭穿了謊言,而你又不能坦白的話只能是死咬著不鬆口。
空氣死一般的安靜,只有火把上呼呼升騰的聲音。
巴利鎮長沒有再問,漢叔也沒敢直起身子。不再年輕的骨骼壓迫著漢叔腰間的關節,引起針扎一般的疼痛,汗珠子順著額頭衝開了腦門上的血漬,混在一起滴在了土裡。
許久,他才聽到巴利鎮長無奈的嘆息。
“能不能先像個人一樣站好,陳星漢先生,我相信你的話了。”
沒事了。
漢叔心裡鬆了一口氣,可當他顫顫巍巍重新直起身子時,卻發現巴利鎮長的手裡多了一根別人遞過來的火把:
“既然你說這裡沒有陌生人,那營地裡一定是有了別的東西,不然他怎麼會眼花呢?可能是跳蚤吧,你們的身上總是呢麼不乾淨,現在,讓我用我們的方法幫你們驅除一下害蟲,打掃一下營地。”
說著話,巴利鎮長手一揚,燃燒著的火把打著旋的飛進了營地邊緣的一頂帳篷之中。
防水的帳篷從來防不了火,眨眼的工夫火勢就蔓延到了整個帳篷之上。
華工營地從來都是沒有房屋,就是由這一頂頂的帳篷組成,帳篷既是華工們休息睡覺的地方,也是全副身家所在。人群裡立刻有華工衝過去想要救火,但比他更快的,是手槍裡的射出的子彈。
“呯!”
子彈濺起的塵土擋住了那名華工想要救火的腳步,死亡的威脅下,他只能無力的哭喊著。漢叔回過頭,發現吉多的左輪手槍槍口冒著銷煙,而巴利警長招招手,又有一根火把遞了過來。
“你看,我的方法很管用,”巴利鎮長用火把在空中畫著圈:
“別擔心,陳星漢先生,我們的火把有的是,很快你的營地就會清理一新。”
話音剛落,火把便又被甩了出去,這次飛的很高,長長的火焰劃過夜空,在漢叔以及營地眾人的注視下直奔中央的帳篷而去。
“住手!”
藏在草叢中的黃飛鴻再也忍不住了,推開一旁的阿龍站了起來,但他要想阻攔這支已經飛到眾人頭頂的火把,已經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