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們手段的,說吧,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你的巴利鎮長在哪裡?跟你們合作的那個黃皮猴子又在哪裡?”
鼻間的疼痛加上喉嚨裡的淤血,二者引起的呼吸不暢讓貝克警長感覺要快昏迷過去,但頭皮快被撕下來的刺痛感又很快讓他清醒過來。
在這一昏一醒間,貝克警長也終於透過騎兵隊長的言語明白了什麼。
這果然是一個陷阱,
一個為了貝克特上校和巴利鎮長而設定的陷阱,也是針對他自己的陷阱,
因為姓戴的那個黃皮雜碎所說的埋伏地點,就在派克盆地!
原來是這樣。
一瞬間,貝克警長終於想明白了問題出在哪裡,可他張最想說什麼的時候,說出來的卻堵在嗓子眼的那口淤血。
“咳咳……”
貝克警長劇烈的咳嗽著,咳出來一口接一口的血沫子,好一陣子才把這口氣給咳嗽勻了,然而當他第二次要張嘴的時候,槍已經響了。
“呯!”
“鐺啷啷!”
鋒利的騎兵刀被子彈擊飛,騎兵隊長及時把手抽出來才沒有傷到自己。
槍聲是從已經跑的沒人了的鎮子裡傳出來的,就在犰狳鎮大街的另一頭。
熊熊的火焰還在警局那幾間房屋上燃燒,被高溫烤炙的空氣一層層的向上翻滾,彷彿開啟了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大門。
因為爆炸,堵著犰狳鎮那頭的騎兵們不是已經散去,就是躺在地上哀嚎,裹著一身黑袍的戴平安,就像從那扇大門裡走了出來一樣,突然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其餘計程車兵們紛紛抬起了手中的武器,想要扣動扳機卻被抬手攔下。看了看街那頭走來的戴平安,又看了看腳邊因激動而吐血不止的貝克警長,騎兵隊長臉上露出了嘲諷的笑容。
犰狳鎮上並不怎麼安靜,除了房屋燃燒的噼啪聲,還有傷兵們痛苦的哀嚎和馬匹不安的嘶鳴,但隨著戴平安一步步的走近,騎行鞋的牛皮鞋底和路上砂石摩擦的聲響也漸漸的傳入他們的耳中。
腳步的聲音很穩,不急也不緩,不慌也不忙,好像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節奏。在這詭異的節奏中,腳步的主人與這個真實,炎熱以及痛苦的世界越發的格格不入。
人越來越近,對準他的槍口也越來越多。
一股湊熱鬧的狂風捲著沙塵從身前刮過,但腳步聲沒有任何的停留,就連披著的那身黑袍都沒有起絲毫的漣漪。
戴平安在離騎兵隊長三十米的地方停下腳步,他解開黑袍的扣子,滿是槍眼的黑毯落下,又升騰起一陣嗆人煙塵。
有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這一反應如同瘟疫一般在隊伍裡散播開來。這次騎兵隊長出奇的沒有呵斥,因為他也驚異於眼前這個人形惡鬼。
此刻正當午時,但高掛在頭頂的太陽並沒能化解騎兵們心中感受到的陣陣寒意,反倒是把戴平安深陷在陰影中的眼窩襯托的更加陰森。
黑色的牛皮馬甲下,白到發青的面板,與剛剛抬出來,已經晾了一天一夜的搜尋連士兵屍體別無二致。如果現在不是白天,而對方身上又沒有甩不掉的蒼蠅環繞,都有人會忍不住認為這就是一具剛剛從死神的地獄裡爬回到人間的活屍。
不愧是傳言中重金懸賞的白色魔鬼,罪行累累的殺人惡魔。而此時面對密密麻麻的槍口,這個惡魔居然還在笑。
戴平安確實在笑,他習慣性的挑著嘴角,帶著三分得意,三分挑釁,三分落寞,還有一分面對死亡的坦然,笑對著眾人,眼睛卻看向了被踩在隊長腳下的貝克警長。
對面的貝克警長眼中就只有憤怒和怨恨了。滿嘴是血,已經說不出話來的他試圖伸手抓向戴平安,但換來的卻是騎兵隊長腳下不斷增加的力度。
“你想救他?”
“不想。”
戴平安的回答讓騎兵隊長有些詫異,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貝克警長被自己折磨的已經沒了大半條命,就算帶回去能僥倖醫好也是殘廢。
“我可以給他個痛快,只要……”
“呯!”
槍聲震得眾人一愣,回過頭,貝克警長的頭上多了個血窟窿,已經獲得了他並不想要的痛快。最後一縷淤血順著嘴角滴答下來,死不瞑目的他恐怕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會死的如此之慘。
“我也可以。”
戴平安的語氣很淡,但笑容卻更加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