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穿過舍奇的身體,嵌在了戴平安的馬甲銅板上,輕輕一扭就摳了下來。
“現在呢?”沒有現身的聲音已經冷靜的嚇人。
“他好像是你的兒子吧?”
“他是我兒子沒錯,那又怎麼樣,薩拉曼卡家族的人從來不受要挾,更不可能成為被要挾的籌碼。”
那又怎麼樣,還能怎麼樣,人家連自己的親兒子都獻祭了,戴平安除了舉手投降,難道還能在兩挺重機槍和幾十只槍口的瞄準下動手還擊麼?
按照拉恩先生的命令,其他人沒有開槍,還有一息尚存的舍奇被抬下去救治了,戴平安渾身上下的武器,包括袖劍馬甲,統統被收繳個乾淨。
這時,守在營地門口的人群才分開兩邊,露出中央的兩個身影。
走在最前面的是個子不高但身形健壯的圖拉,他手裡的一杆拉栓式步槍,槍口飄著的硝煙還未完全散去。看來正是這位好弟弟,剛剛用步槍在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胸口上鑽出一個窟窿眼。
跟在圖拉身後的老者就是他的父親,拉恩·薩拉曼卡。
年近六旬,滿頭白髮,右臉的相貌卻比黑水鎮的鄧巴警長還要年輕;左邊的眼睛被黑色的眼罩擋住,看不清傷勢,但從左眼眼角蔓出來疤痕一分為二,一條蜿蜒到嘴角,一條延伸到腦後;他的右腿也不方便,無力的拖在地上,連帶著右邊插著一隻牛仔左輪的槍套也跟著歪歪扭扭的掛在腰上;他每走一步都需要左手柺杖的支撐,走的不快,可即便如此,他也不需要別人來攙扶,也沒人敢來攙扶。
一步一步的走到戴平安的跟前,拉恩先生的語氣依舊十分平靜:
“我們終於見面了,戴先生。”
“是啊,非常的榮幸,‘總算’是見到真人了。”和拉恩的冷淡相比,戴平安的臉上已然掛著笑容,哪怕他的雙手已經被一條鐵製的鐐銬鎖在背後。
出乎戴平安的意料,拉恩先生接下來沒有說別的,最先問起的居然是家常:
“馬修斯先生的身體現在怎麼樣?”
“額……還算挺硬朗,打獵當然夠嗆了,畢竟年紀擺在那。”
戴平安實話實說了,這事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約翰呢?還是酒瓶不離手,喝個酩酊大醉?”
“沒有,現在他不怎麼喝了,忙著照顧孩子。”
“是嗎,他都有孩子了,太好了。不過也對,他總是招姑娘喜歡,這麼久也應該有結果了。
戴先生,非常感謝你的告知,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說完這些,拉羅先生就轉身走了,而站在旁邊一直沒說話圖拉也已經掉轉步槍,對準了戴平安的面龐。
“啪!”“啪!”“啪!”
連著三下,在半截槍托飛出去的同時,戴平安眼前的世界終於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