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先生,有話好好說,”工頭小聲的勸慰著,戴平安發火的樣子也嚇了他一跳:“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個廢物弄丟了我的錢,就在剛剛來的路上,”戴平安把黑二慶扔在了地上,心裡不解氣,又上去補了一腳:“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去把錢給我找回來!滾!”
摔在地上的黑二慶沒說話,只是恨恨的看了戴平安一眼後,轉身上了馬。被指桑罵槐的訓了一通,其他人臉色也很難看,但還是一個一個轉身上馬,跟著黑二慶沿著來時的道路離開。
“戴先生,其實我們也可以幫忙去找。”工頭划著火柴,小心的舉過來。
“謝謝,不過沒必要,大家都在忙呢。再說了,這點小事情都做不好,那他們也不用回來了,你說對不對。好了,別管他們了,咱們去看看前邊怎麼樣了。”
小小的火苗點燃了菸草,煙霧繚繞間,戴平安的臉上再次揚起笑容,彷彿之前翻臉罵人的不是他一樣。連連點頭的工頭沒有注意到,戴平安隱藏在煙霧後面的眼神裡,已經滿是懷疑和警惕。
哪裡不對勁?
木橋的橋頭就不對勁。
從他們過來的那一刻開始,戴平安就覺得有些不對。
再去貴格灣的酒吧之前,他們是來過這裡的,當時在木橋的橋頭把守著是五六十名服裝統一的平克頓偵探。可等他們再來的時候,這些平克頓偵探就都不在了,連屍體都沒有留下。
就算是交戰的某一方收拾的乾淨,可其他警察和平克頓偵探呢?嘯狼幫和賞金獵人在沖積島上乒乒乓乓的對射了半天,一個警探都沒有被吸引過來,要知道在北面的大平原地區,可是有幾百號人滿世界的尋找著他戴平安的蹤跡。
薩拉曼卡家族的馬隊都能繞了一個大圈兜回來,警察和平克頓偵探就做不到?還是他們都聾了?瞎了?
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已經和警察還有平克頓偵探達成了某種協議,而且如果戴平安沒猜錯,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剛剛還在幫著操縱機槍打退敵人的盜賊領地的首領——拉恩·薩拉曼卡。
因為如果和警探有合作的是賞金獵人的話,墨西哥人根本堅持不到他們的到來,盜賊領地就得淪陷。
當然,戴平安也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個巧合,是他胡亂猜想的多疑,不過這個猜測,他不敢冒險。
猜錯了,
這就是一個誤會,一個小時後再把人叫回來,大家皆大歡喜。
可要是猜對了,
這就是帶著哈維爾他們去找死。
正如他剛剛罵的那樣,不是每個人都揹著高額懸賞,也不知道每個人都能說清楚十五萬美元的下落。和他戴平安相比,其他人的價值並不是那麼明顯,而在這個世界,很多時候沒有價值也就意味著沒有活下去的資格。
所以,這不是什麼犧牲,而是戴平安把可能會遇到的風險降到最低而已。光他一個人,戴平安賭得起,他能靠十塊黃金從範德林幫裡活下來,自然也能借著十五萬的贓款從盜賊領地走出去。
在工頭的帶領下,戴平安踏著血水滋潤過的土地,穿過被燒得一塌糊塗的沖積島,來到了盜賊領地跟前的浮橋上。
他們身邊的人很忙碌,或是在忙著滅火,沖積島南部的簡易窩棚下,十幾個釀造私酒的裝置正在烈火中冒著滾滾濃煙;或是把投降的賞金獵人捆綁好押進領地;或是把傷重的俘虜挑出來,在腦袋上補一槍,跟已經死去的屍體一併扔進下蒙大拿河裡,讓他們隨波逐流,漂進海里。
浮橋的對面,盜賊領地裡走出幾個人來迎接他們,領頭的是個中年人,一臉的大鬍子。
“這位是我們領地的大少爺,舍奇·薩拉曼卡。”工頭為在一邊介紹著,聽得戴平安一愣。對面這個大鬍子,明顯是歐洲人的樣子,除了長得有點黑,還有下巴上濃密黑色大鬍子,一點墨西哥的人特徵都沒有。
“那圖拉……”
“圖拉是二少爺,二少爺的母親是墨西哥人,舍奇少爺的母親是美國人。舍奇少爺不方便,營地的很多事情一般都是二少爺負責。當然,很多事情也是舍奇少爺在管的。”
似乎是擔心戴平安誤會,工頭後面又補了一句。
“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