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平安沒有回答,反問起了比爾,比爾想了半天,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答案。這時,戴平安才接著說了起來:
“其實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有了黃金會去幹什麼?”
“買酒?買槍?去鎮上的酒吧花天酒地?那只是一時的快樂。找個地方買個農場隱居,過正常人的日子?呵呵,你們做不到的,警察和平克頓偵探終有一天會找上門,把你們抓緊去絞死。”
“你們不管有多少錢,最後還是要回到幫派裡的,繼續跟著幫派風裡來雨裡去,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著居無定所,打家劫舍,一隻腳邁進監獄,一隻腳邁進棺材的日的,這是你們的天性,不是嗎?”
“當然,我這裡並沒有指責幫派的意思,達奇作為範德林幫的首領,已經做的仁至義盡了。看看大叔,一把年紀,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達奇不也是好好養著他嗎?也許,再過十幾年或是幾十年,如果你們能幸運的從幾十年的槍林彈雨裡活下來,還沒死的話,我敢保證,到時候達奇也會像照顧大叔一樣,照顧你們的。不是嗎?”
巴克斯大橋上,山風時不時呼嘯而過。在陣陣呼嘯聲,戴平安嘴裡說的話,三人聽起來如同來自地獄魔鬼的低語。但更令人感到恐懼的是,他說的話竟然無人能夠反駁,也無法反駁。
哈維爾握著槍的手已經溼了,他想做些什麼,可手裡那把槍卻怎麼也拔不出來:“他會為我們買塊土地,或者一個島嶼……”
“多大?”
“什麼多大?”
“那塊土地或者島嶼能有多大?就算那塊地方能讓你安安穩穩的過完下半生,可你留在墨西哥的家人呢,朋友呢,同胞呢,也能在那裡安穩的生活下去嗎?”
“伊斯科拉先生,聽說你是一個偉大的人,從墨西哥孤身來此,更多是為了尋找拯救自己國家的方法,這麼多年,不知道這個方法找到了沒有?”
“那你有什麼好主意?”
“主意嘛,既然我已經這麼問了,肯定是有的,但現在還不到說的時候?”
“為什麼?”
“因為飯,得一口一口吃,事情,也得一件一件做,”說著話,戴平安遠遠的一指,一名拿著槍的修路工人正在巴克斯大橋的橋頭放哨,他身後就是亮著燈火的巴克斯車站:
“只有做好今天要做的事情,才能考慮明天的,不是嗎?”
似乎想到了什麼,戴平安又忽然攔住了要動身的三人:
“今晚的事情,有關黃金的,可以問問何西亞,我這個人是真的不想看見比爾捱罵。至於其他的,你們就當我沒說過好嗎?我擔心何西亞知道後,達奇會一槍殺了我。”
“啪!”戴平安誇張的模仿著達奇的槍聲。
“那樣的話,不管是我的黃金,還是我的方法,可就都沒有了,呵呵,呵呵……”
黑暗中,戴平安笑的很燦爛。
三個人依次從他身體走過,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答應他,同時,也沒有人拒絕他。
三個人行動很迅速,不愧是範德林幫的戰鬥主力。
哈維爾從那個修路人員的背後出現,輕輕一刀就抹了對方的脖子;比爾拿著拉栓式步槍架到了車站對面的山坡上,居高臨下瞄準好出窗戶;邁卡拎著雙槍藏到了車站門口,等著另一個門的哈維爾做好準備。
至於戴平安,他的任務既安全又簡單,拿著槍藏到後窗戶那,等著有人跳出來補槍就行了。
戴平安藏好了,等著他們三人行動。
月亮照了過來,戴平安的身子藏在黑暗裡,但他手裡的槍卻在月光下泛著寒光,還有他中指戒指上的那塊紅寶石,更是鮮豔欲滴,紅的好像要滴出血來。
今晚發生的一切,看著很亂,很奇怪,其實說穿了很簡單。
何西亞想借刀殺人。
藉著這些手裡有槍的修路人員,想殺或是想擒獲尋金小隊當中,一個帶著與眾不同戒指的人,為此,甚至不惜讓哈維爾背後出手,打暈了邁卡和出來尋找的比爾。
可何西亞沒想到是,這幫拿槍的人居然反水了,他們把哈維爾引進了陷阱,更想把整個小隊滅掉,殺人奪財!
“啪啪啪!”
“呯呯呯!”
邁卡和哈維爾從正門動手了,光聽裡面稀疏慌亂的槍聲,戴平安就知道今天這事穩了。
一個人從樹林裡衝了出來,他剛剛沒在房間裡,舉起槍正要反擊。可還沒等他跑到房門口,就被山坡上的比爾一槍掀飛了頭蓋骨,摔在地上不動了。
屋裡的槍聲繼續著,看來暫時還沒有戴平安的事情,他甩了甩腿,蹲久了有點麻。
至於何西亞為什麼要這麼做,還不是因為戴平安他自己知道的太多了,說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