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狼嚎聲再次在河對岸響起,戴平安摩挲著腦袋走了出去。留下來的蘭尼直到手裡的火柴熄滅,才發覺自己的嘴裡壓根沒有叼著煙,他趕緊拿起提燈跟了上去。
馬車孤零零的停在河邊,拉車的馬靜靜地喝著水,沒有什麼悽慘的嘶鳴,更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蘭尼忘記了自己是怎麼回到馬車上的,也忘記自己是怎麼在戴平安的指引下,沿著河岸邊的路一直向西,在車軸吱吱呀呀的聲響中,回到了馬掌望臺的營地。
蘭尼甚至都沒注意到他們途中還經過了瓦倫丁,那個小鎮已經安靜了下來,看來還沒有人發現藥店的事情。
和安靜的瓦倫丁的相比,營地裡就是熱鬧多了,一進營地所在樹林,遠遠的就能聽到裡面慶祝的聲音。亞瑟他們把西恩·麥克格威爾從警察的手裡完整無缺的救了出來,再加上瓦倫丁藥店搶劫的順利,達奇覺得應該小小的慶祝一下,提升下團隊計程車氣。當蘭尼他們回來的時候,正趕上慶祝的高潮。
蘭尼的精神恍恍惚惚,他在營地裡尋找著。看著營地裡每一個人歡樂的笑容,他們笑的越開心,蘭尼就覺得剛剛經歷的一切越不真實,可手中的那塊懷錶,卻在時時刻刻的見證著那些事情的真實性。
在營地南邊的山崖上,蘭尼終於找到了達奇。他,何西亞還有亞瑟都在這裡,出奇的是,斯旺森牧師居然也在這裡,正拿著一瓶“女英雄”止疼藥指天畫地的喊叫著什麼。
…………
戴平安知道蘭尼這一路上嚇壞了,但他不知道該解釋,也懶得去解釋。
從燉鍋裡舀出滿滿一盤燉肉,找了個角落,看著篝火旁歡樂的眾人,靜靜的吃了起來。
範德林幫裡很久沒有這麼開心了。
哈維爾·伊斯科拉彈起了他心愛的墨西哥吉他,琴聲悠揚,響徹整個營地;
大叔起頭,沒忘記給自己灌著酒同時,帶領著幾個人荒腔走板的唱著一段帶顏色的歌曲;
西恩·麥克格威爾一邊喝著酒,一邊講述他在監獄裡如何羞辱那些愚蠢的看守,引來眾人的高聲喝彩;
最放的開的還是凱倫,她把西恩推到了一邊,向周圍人生動形象的模仿著,之前在史密斯·菲爾德酒吧裡,當她的裙子“不小心”被拽掉時,趕來的馬洛伊警長眼珠子都要飛出來的樣子……
眾人笑著,鬧著,達奇他們帶回來不少的酒,足夠他們喝個盡興。
戴平安也舉著一瓶肯塔基波本威士忌,一口一口的喝著,酒有點烈,但是能接受。他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大家,大家都在笑,但他沒有——歡樂是人家的,與他無關。
曾幾何時,他也曾幻想著加入他們,與他們一起舉杯共飲,一起縱馬馳騁,一起放聲高歌。可當他真的來到這裡,才發現一切並不如他想的那麼簡單,這個該死的世界真是太真實了,
真實的流血,
真實的死亡,
真實的有酒瓶子向他飛過來!
戴平安一偏頭,酒瓶子從他臉龐飛過去,不知道掉到了哪裡。
“惡魔!惡魔!,你這該死的惡魔!”斯旺森牧師不知從哪衝了出來,兩眼通紅,鬚髮怒張,揮舞著手中的聖經,向戴平安撲了過來,跟邊是緊追著達奇,何西亞,亞瑟還有蘭尼等人。
“你個惡魔!”
斯旺森牧師的奔跑者,吼叫著,口水四濺如同一直瘋狗一般,在眾目睽睽之下,一頭紮在了戴平安腳跟前的地上,再無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