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以為這一次的教導就這麼結束,因為他們師徒二人是一邊說一邊向著城門走去。
但走近城門後,陸雪忽然停住:“看看四周。”
周曄其實早就在打量,城門左邊沒了他們一行人,此時站了數百個,大多是三五成群,一般都是固定的小隊。
而還有一些穿著法袍或者勁裝的獨行者,不過他們既然站在這裡,就代表不是真的獨行,而是尋找隊友。
其中有一個人,胸前一枚藍色徽章,其上一個宙字,他右手杵著一根將近兩米的棕色法杖,看起來就像是三根藤蔓糾纏形成,最上方是兩片葉子。
這是木系術士常用的一種法杖,有嫩芽代表可以增強治療效果,一般木系術士使用的法杖不帶嫩芽,而這人的左手竟然還拿著一個膨脹的河豚,這也是一種裝備,專門用來釋放淨化類技能。
周曄親眼看到這位術士從城門口走出來,然後就被幾個看起來很強的小隊包圍,說是包圍,實際上雙方至少相隔兩米,隊伍的隊長徽章上幾乎都是“宙”或者“宇”。
但他們皆是對術士跟友好,最後不知道達成了什麼交易,術士和其中一個隊伍一起出發,其他隊伍卻依舊要了聯絡方式。
在場的人很多,周曄當然不止看到這一幕,但這個術士卻是周曄按照陸雪的視線方向看到,他覺得他好像懂了什麼。
這時候,陸雪終於再次開口:“按照之前給你的說法,你需要保命為主,但不同情況不同應對,你還有另一種選擇。”
“你看到了吧,僅僅一個會治療的木系術士,也能被高他一個大等級的人討好,那個術士拿出的裝備都在強調自己會治療會淨化,所以才有這樣的待遇。”
“而你,一個正統的治療者,那群小屁孩自負天才,是還沒受到副本的毒打,既然他們不接納你,你當時就不該給他們輔助,直接待在我身邊。”
周曄聽著師父說了一堆,核心思想就是:我一個治療者有特權,而且師父不僅不阻止徒弟這麼做,還提倡。
這有點怪,按照以前的教育,不論什麼職業都在為人類,為諸夏而努力,在師父眼裡,治療者高人一等,莫名讓周曄想起了前世挑起文理對立的話題。
周曄前世也就二十五,還因為病症並沒有進入社會拼搏過,這輩子繼承的記憶也是個十八歲孩子,所以他承認自己看不懂。
看不懂,師父又在面前,所以最正確的決定,就是直接問:“師父,這樣做不會造成不好的影響嗎?”
陸雪繼續往門口走,周曄跟上,同時陸雪的聲音清晰的傳進周曄的耳朵裡:“在軍團中,每一個治療者,在進行任務時,不論和隊友有什麼衝突,都會盡心盡力。”
“但一般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因為治療者有權選擇隊友。”
她說的似乎和剛剛的話題不相關,但她還在繼續說:“治療者少,為什麼少?這個話題早就有結論。”
“一是人心的自私,自私不是貶義詞,而是一個陳述,能自己獲得力量,為何要在一邊掩蓋自己的光芒,輔助別人?”
“二才是相性,同時還有人性,轉職可以直接成為治療職業,總有人與治療者相性高,但他們哪怕知道治療者的社會地位,也會選擇相性不高的其它輸出職業。”
“三還是人性,危難來臨,你是選擇自己挺身而出,還是選擇把希望交給別人?你要知道,普通的治療者,就真的是沒有自保之力,遇到怪物九死一生。”
陸雪繼續往前走,也繼續教導,沒有停下的意思:“治療者內部很團結,製藥師,裝備大師們內部也很團結,有一些事情在歷史記載中被一筆帶過,實際上很殘酷。”
“比如當初星空遊戲與地球融合,強者打造基地,自身沒有戰鬥力的部分職業,只有隨波逐流,被壓迫,被威脅,那時的治療者……工具罷了。”
周曄有點沉默,他想起自己看過的末世小說,治療者自身沒什麼攻擊力,為了活下去,只能依附別人,雖然其他人需要治療者,但治療者自身實力不夠,就失去了話語權,成了附庸。
他能從陸雪的話語中明白,如今的情況,是被允許,之前被軍團小隊沉默拒絕,周曄是有點不舒服,因為有了親自體驗,結合師父的話,他欣然接受教育。
周曄對著陸雪笑道:“有師父當靠山,那我任性點似乎也挺有底氣。”
陸雪這時候忽然一停,周曄也停下,只聽陸雪意味深長的道:“呵呵,底氣這東西,只有自己能給,等你宇級,就帶你去至高星空副本,那時候你就懂了。”
“好了,治療者協會已經到達,自己去學真言術。”說罷她就轉身離去。
周曄愣愣的看著純白色的建築,他感覺自己才走了幾分鐘,竟然就從城門口到達協會,摸出手機一看,果然才過了十分鐘不到,所以這鐵定是師父的技能。
本來說好的明天去協會,結果師父給他“上課”,估計就順帶讓周曄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