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是不是覺得漁父張嘴閉嘴不離龍王爺,就覺得靠水生活的楚人們都對龍君有著絕對的崇敬?”王綰也知道樗裡尋想著什麼。
樗裡尋點頭。
“你錯了,他們確實會崇敬龍君,但是卻又不是龍君,或者說他們嘴中的龍君也可以是你,是老夫,是長公子,甚至是陛下。”王綰說道。
樗裡尋皺眉,思索著王綰的話。
“王相的意思是,楚人崇敬的龍君是什麼,其實楚人自己也不知道,他們只是需要這樣的一個寄託或者說是成了一種習慣,一句口頭禪?”樗裡尋似有所得地問道。
“孺子可教也,就是這樣,所以,龍君可以冊立,但是冊立的又不能是龍君,龍王爺可以是對當地有著大貢獻的先賢,也只能是當地有名望的先賢,比如汨羅江的龍君就應該是羋原而不是虛無縹緲的龍君!”王綰笑著提醒說道。
樗裡尋瞬間反應過來,一語點破夢中人,他知道王綰的意思了,楚地很多神明其實都是虛無縹緲的存在,可是大秦卻可以把這些虛無縹緲的存在變為真實存在過的人,真實存在過的先賢。
“莊稼社稷之神只能是后稷,然後藥王爺可以是神農...”王綰繼續說著。
“尋明白了。”樗裡尋點頭,王綰的提醒給他開啟了新的思路。
信仰神明可以,淫祠邪寺的神明又怎麼能比得上看得見聽說過的真實存在的先賢呢?
王綰見樗裡尋明白了,笑著離開了房間,等著樗裡尋明日交給他一份正確的答案,再由他傳報給咸陽,等咸陽正式的敕令下發。
因為這一次的神明敕封不僅僅是針對楚國,也是針對整個天下。
“這小子要敕封神明?”還沒走出楚地的赤松子收到了弟子的傳報,驚掉了下巴,你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要搞大事啊。
最關鍵的是,敕封神明這種事情,老夫在的時候你不說,等老夫走了你才搞,你是不知道在神鬼一道上我道家才是最具權威的?
“回去,回去找那小子!”赤松子果斷的調轉馬頭,這種事情怎麼能少得了道家呢?
道家弟子紛紛無語,是掌門你說的老死不相往來,再也不想見公子尋的,結果還沒出三天你有屁顛屁顛的跑回去,太有損道家掌門的顏面了吧?
“顏面值幾個錢?神明敕封是關乎我道家生計之事的,這一波我道家要上車!”赤松子手持浮塵敲了幾個年輕弟子的腦袋。
這都是小錢錢啊,要是他們道家以後在出來抓鬼跳大神,結果連該請哪個神明前來相助都不知道,還怎麼行騙?
總不能在汨羅江請龍王的時候,請的卻是涇渭的龍王,那還不被當地百姓亂棍打死。
所以敕封名錄他道家必須第一時間拿到手,不然以後又少了一條生財之道了,甚至被那些經常假冒他們道家弟子的江湖相師拿到了,他們道家的名聲就是真的臭了。
“帝國這盤棋很大啊,百家諸子都是棋手,但是下的卻未必是同一盤棋,就看誰的棋盤更大,誰的棋藝更高。”王綰嘆了口氣,看了樗裡尋房間的燭火,搖了搖頭,這些年輕人還是要練啊。
“因此先生就把道家拉下水?”幕僚看向王綰問道。
“老夫曾與百家交過手,沒有對手,所以想試試道家的深淺。”王綰笑著說道。
幕僚看著王綰,若是別人說這話他會覺得是吹噓,但是王綰有資格說這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