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她就是個災星,自從她來了,老羅家就沒消停過,一個傻乎乎的來歷不明的人,居然當寶養著。雖說生了個兒子吧,但三天兩頭往醫院跑,老羅家,可是都被掏空了吧。”
“可不是麼,要不然也不會用蘇楊這來歷不明的錢,這個女人也真是能折騰,怪不得當初在太平間都能復活,說不定啊,是妖精轉世呢!”
“什麼妖精轉世,我看就是害人精,潑婦,上次我到老羅家去跟羅松媽媽嘮嗑,我說讓她管著點那個紅眼睛,結果讓那潑婦聽見了,居然拿茶水潑我,說我多管閒事,氣死我了。”四嬸那尖酸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看來,只要有四嬸在,這樣的情形應該常常會上演吧。蘇楊也不惱,就靜靜地抱著路生在一旁坐下,她是來接哥哥的,不是跟這些人吵架的。
再說了她的人生不是用來跟這些人置氣的,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些人說得起勁,完全沒有人注意到蘇楊正在他們旁邊。
“什麼,還用茶水潑你,這可沒看出來啊,我還當她只是有些不檢點,愛偷懶,沒想到脾氣也那麼大,怪不得你說她是潑婦呢。”
“這有啥,你以為她在這裡能呆多久,一個外地人,連個孃家都沒有,根本沒有靠山,隨便出點事,還不是說下堂就被下堂了。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羅松跟小敏在外面天天一起上下班,這半年了也沒個人回來,說不定早就雙宿雙飛了,只有這蘇楊還傻傻的矇在鼓裡……”
人言到底可畏,四嬸說著居然把羅松也扯進來,蘇楊可以忍受別說自己,卻不曾想這些人連哥哥也說,一聽就火了,抱著路生就衝進人群,指著四嬸就罵:“什麼雙宿雙飛?跟你有什麼關係,你說我是潑婦也就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見識,可你胡說八道越來越離譜,居然還編排我哥哥,安的什麼心?見不得別人家和睦是嗎?告訴你,我家不怕你編排,你個長舌婦。”
四嬸見蘇楊來勢洶洶地指著她罵,惱羞成怒,又開始借題發揮:“你們看,我沒說錯吧,這麼跟長輩說話不是潑婦是什麼?我可沒胡說,你以為你家羅松會守護你一輩子,走著瞧,你看我說的會不會發生!”
“就是,你一個來路不明的外地人,跑到我們這裡逞什麼能,有本事就好好守著自己男人,別在外面招蜂引蝶的,丟人現眼!”
“對啊,你蘇楊也不是什麼乾淨的人,還不許羅松有點曖昧麼,再說,人家小敏本來就是羅松要娶的老婆,要不是你插一腳,現在他們的日子過得說不定比你們現在好多了!”
“真是不要臉,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好意思在大庭廣眾下撒潑,我要是羅松,我才不會要你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呢!”
“就是,水性楊花、潑婦......”
好幾個人都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著蘇楊就開始謾罵,話語難聽至極。
蘇楊本來不擅長與人吵架,有些詞窮,憋了半天好不容易醞釀了一些對罵的話,打算還擊時,一隻大手從背後牢牢把她抱住,她想掙脫,奈何手裡抱著路生使不上勁,沒想到周圍卻瞬間安靜了,只聽到耳邊傳來一個聲音:“別怕,是我!”
“是哥哥的聲音。他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怎麼沒發現?看來我剛才太專注聽那些閒言閒語,沒注意車其實已經到站了。”蘇楊心裡想著,趕緊回頭看了一眼這個闊別了半年的哥哥。
只見他直挺著胸膛,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春風滿面的站在那裡,活像一個久未歸家的良人,偶遇了自己的意中人一般,那種甜蜜,無與倫比。就像剛才那些人的話,絲毫沒有入他的耳,他還是那個風度翩翩的如意郎。
見到了心心念唸的哥哥,蘇楊繃緊的神經慢慢放鬆下來,一肚子委屈就像翻湧的海水,只想立刻傾倒出來,但她忍住了,她不想讓這些不相干的人看見自己的軟弱。
有哥哥在身邊,她再也不覺得自己是那個無依無靠的孤兒,她安靜的抱著路生,依偎在哥哥懷裡,不再理會那些人,只是低眉淺笑。
兩人一派和諧的樣子,讓那些村民一時半會失去了攻擊的物件。
羅鬆鬆開環抱著蘇楊的手,微笑著撫摸著路生的臉,蘇楊看著自己的哥哥, 久久的說不出話來。這個日思夜想的人出現在面前時,她先是喜悅,但沒多久居然又想起了當時兩人在醫院爭吵的情形,這一幕她以為自己忘了,可是,此時卻無緣無故又跑進了蘇楊的腦海。
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些人影響了,所以平時不記仇的蘇楊,現在這種情形,還能記得哥哥之前要把路生送人的那次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