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楊從桌上把手稿翻開來,不再說話,雖然這幾個月來,她把這東西前前後後看了不下十遍,也提交給公司很多修改建議,但都沒有得到認可。
也許公司要的結果並不是校對那麼簡單,否則也不會將那封遺書拿出來了。
媽媽見她開始工作,便不再打擾,悄悄離開了。她雖不知道蘇楊每天寫寫畫畫做些什麼,但知道她的工作需要安靜,只要蘇楊一開始工作,她就能立刻停止她的絮叨,這一點蘇楊還真是很佩服。
不過她也明白,現在家裡唯一的收入就是她和哥哥的工資,如果她不工作,養家的重擔就是哥哥一個人挑了,支援她工作其實也就是變相的幫助羅松而已。
無論什麼事,只要對羅松有利的,媽媽就會無條件支援。
但對於蘇楊來說,能把這份工作堅持下來,便是再難也值得。
透過這段時間的整理與思考,蘇楊心裡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她想把遺書中的結尾加入手稿裡,讓整個故事改變走向,只是改寫這份手稿到底能不能成,她心裡還沒數,但是這個念頭已起,她就開始朝著這方面在操作了。
不過這事,她沒有告訴公司,她想一個人先嚐試著做一件想做的事。
蘇楊天真的以為,改寫是個容易的事,現成的故事模板,現成的人物情節,只要把一些導致結果的問題稍微調整,把原本平鋪直敘的故事略加修訂,再添一些細枝末節,然後把遺書裡的結局融合進去,這個故事就成了。
可是,僅憑她一雙手,每天路生一睡覺就寫,一直堅持了幾個月,居然還沒寫完一半。這對蘇楊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
剛開始她還如約一個月去一趟公司,這三個月,她索性不出去了,專心改寫。
轉眼間,又快過年了,路生都會走路了。他每天在旁邊“媽媽媽媽”的叫著,要陪他玩,只要他一叫,蘇楊必放下筆跟他一起樂,看著路生活蹦亂跳的樣子,她心裡別提多開心了。
唯一的難過就是她覺得對不起公司給的那份工資,她曾跟何經理提過,讓公司給她停薪,可是他們還是每個月定期把工資打進她的卡里,這些錢足夠她和路生在家的開銷。
路生這半年多來也沒再生病,小傢伙可精神著呢,沒想到青藤那個藥還真是有效,而且那醫生說,路生好像痊癒了,看來,他的預測也沒錯。
只是那心臟的問題,一時還沒辦法解決,好在也沒因此引發什麼併發症。
當蘇楊在鄉下籌備著小說改寫的時候,楊蘇也沒閒著,他從彩發女那裡證實了老爺子說的話,知道了那個血樣的真實性,原來真的有一份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血液存在,但他心裡卻更加的疑慮,不知道這到底是福是禍。
他從來沒想過,如果自己真的找到了親人,又當如何。
劉雨平是楊蘇從小長大的夥伴,是楊蘇最信任的人,他見楊蘇每天悶悶不樂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想自己的心上人,便逗他:“楊少,怎麼,又在想心上人啦?”
楊蘇沒好氣的說:“去去,滾一邊去,要你幫我找個人這麼久也沒找著,還好意思到我面前來晃。”
“唉,你還別說,我這次可是帶了好訊息來的,你要不要聽?”劉雨平往楊蘇面前的椅子上一坐,說半句留半句,故意吊他的胃口。
果然,楊蘇一下就來了精神,他上前一把抓著劉雨平的衣領問:“什麼好訊息,快點說,那姑娘是不是找著了?”
劉雨平將楊蘇那大手扯開,整了整衣領,不緊不慢地說:“找是找著了,不過嘛,她可不是你說的什麼姑娘,人家可是孩兒她娘。”
“你說什麼,她有孩子了?她人在哪?”楊蘇也不管那麼多,趕緊問道。
“為了找她,我可是費了老力了......”劉雨平還想著要邀一下功,可看了楊蘇一眼,趕緊改口說:“你記得沒錯,她確實是羅松的妻子,目前在鄉下帶孩子,聽醫生說,她孩子是早產的,所以身體很差。”
“這麼說這個羅松把老婆孩子放在鄉下,自已跟別的女人親親我我的在一起?這渣男,看我怎麼收拾他。”楊蘇一想到自己的心上人正遭遇著背叛,頓時就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