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走迂迴路線,說動李淵,劉文靜便私下裡接觸李建成。
李建成時年二十多歲,作為其父的幕僚,傾財賑施,卑身下士,在河東名聲很好。
而劉文靜透過裴寂的推薦,很順利地見到了李建成。
劉文靜此時雖然是白身,但名聲在外,在關隴裡面很有名氣。李建成也知道劉文靜乃是有才能之人,因此對其很是禮遇。劉文靜刻意迎合,李建成有意拉攏,雙方情投意合,一來二去,也便成了朋友。
這日劉文靜便邀請李建成去集市上觀刑。
之前榆次一戰俘獲的大批甄翟兒部的盜匪頭目,盡被李淵判處死刑。為了警示眾人,李淵便下令在城中繁華之地行刑。
一百多名盜匪頭目,盡被斬首示眾。大街之上,血流成河,人頭滿地亂滾。
雖然李建成作為世家子弟,也多有見識,但看到這場面也心有慼慼,便說道:“貧賤如此,復逢亂離,不為盜將,何以自存啊?”
此時的李建成既有對這些人的同情,也有對自己命運的感懷。其實以他的身份、年齡,早就能夠為官,甚至連衛公黃明遠都三番五次地徵召李建成,但就是被父親壓著不許。李建成也不知道父親到底是怎麼想的,心中也是有些壓抑。況且他本就性格悲憫,因此倒是有些傷感。
劉文靜聽到這話,卻是笑道:“時事可知,公子與文靜二人相得,何憂貧賤!”
李建成當然不是貧賤之人,但是他還真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的路在何方。
“道路荊棘,如之奈何?”
劉文靜乃說道:“當此亂世,非常態也,必有非常人救之。李公豁達類漢高,神武同魏祖,乃命世才也,公子又何必擔憂自身。”
李建成聽了,卻依舊未解愁緒,甚至都沒有聽出劉文靜對李淵的類比,可都是不臣之反賊也。
“正是因為父親位置特殊,牽扯極大,所以我才有些擔心。今東都朝廷已經要我前往洛陽想,想來我用不了多久便要離開洛陽了。”
李淵身為邊陲重臣,其子自然要留在洛陽為人質,這是黃明遠都要遵循的原則。之前李淵位置還沒有那麼重要,所以也沒人管李建成的事。但現在李淵統兵數萬,為一方諸侯,東都朝廷自是要李建成前往。
樊子蓋可不會慣著李淵。
劉文靜大喜,洛陽朝廷真是幫了他們一個大忙,這件事必然能逼得李淵父子向起事方向靠攏。
於是劉文靜便說道;“既然公子不願前往東都,那不去便是。”
李建成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說道:“此非我能決定的,亦非父親可以決定的。”
劉文靜斬釘截鐵地說道:“不,公子可以決定,李公亦可以決定。”
李建成有些不解。
這時劉文靜便說道:“今主上昏庸無道,百姓困頓窮乏,盜賊四起,晉陽城外皆為戰場。而李公此時若苦守小節,將卻失了大義。到時下有寇盜,上有嚴刑,恐危亡無日。不若順民心,興義兵,轉禍為福,此乃天授之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