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兩日,有兩隻孔雀從西苑一起飛到寶城朝堂面,驍果軍中的校尉高德儒等十餘人看見了孔雀,就向楊廣奏報此事。
不過等到楊廣派人來檢視時,那孔雀已經飛走了,無法驗證,
此事眾說紛紜,一眾親衛說什麼的都有,不少人都說沒有什麼孔雀,只有高德儒堅持己見,認為自己看到了孔雀。
至於孔雀什麼樣子,怎麼飛的,又怎麼不見的,高德儒說不清楚,反正他就是見了。
這時候面對眾人的爭執,楊廣便下詔“德儒誠心冥會,肇見嘉祥,”擢拜朝散大夫,賜物百段,其餘看到計程車兵也都賜帛一束。
天子封賞,便相當於蓋棺定論,旁人再爭議也沒用,這件事便以有孔雀飛過而蓋棺定論。
事後楊廣又下令,於孔雀降臨之地造儀鸞殿。
孔雀的事情,除了高德儒言之鑿鑿,沒幾人看得見。況且大庭廣眾之下,若是真有孔雀從天而降,不得全城皆見,安能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
但沒人跟楊廣講這個邏輯。
在楊廣看來,祥瑞之兆一定是有的,先是平定了楊玄感的叛亂,接著又討滅了不遵王化的高句麗,國泰民安,大業盛世,有祥瑞不是很正常的。
對於楊廣來說,不管這祥瑞是真是假,都是真的,他要用祥瑞來說服自己,說服天下人。
原先還有人以各地叛亂不止的說法來阻止楊廣北巡,但現在天降祥瑞,盛世太平,些許叛亂,癬疥之疾,又如何能阻攔天子的腳步呢?
······
也不是沒人看出楊廣把眾人當傻子,但滿城文武經過楊廣和虞世基、裴蘊等人多次梳洗,早就成了一群磕頭蟲,或者是明哲保身之人,即使覺得不妥,誰會去觸這個黴頭。
眼看北巡的日子一天天來臨,黃維揚心中不安,他知道應該勸天子不要北巡,但又牢記父親說得不要多事,心中煩惱,只好去想外祖父裴矩詢問。
“始畢可汗野心勃勃,所圖甚廣,前番來洛陽朝貢,不過是因突厥勢弱,不願與大隋直接對抗,此乃緩兵之計。今外父誅殺史蜀胡悉,按理來說,始畢可汗哪怕不憤而起兵,也應該質問大隋,討要好處才是。今番不僅裝作不知,反而攛掇天子北巡,此中之事,必有蹊蹺。”
裴矩諸子孫並沒有太過成才的,他也沒報多大希望,因此對這個聰敏過人又少年老成的外孫子格外喜愛。
見黃維揚問詢,裴矩便說道:“雕郎,此事我亦覺得不對,本來殺史蜀胡悉就是想讓始畢可汗露出馬腳,誰曾想這始畢可汗也早已不是當年的莽夫,邀天子巡幸草原,這步棋走得妙啊。”
“那外祖他想做什麼?”
裴矩搖搖頭,他也猜不出來。
此時大隋雖然內部風雨飄搖,但對外的影響力和威懾力仍舊大的很。尤其是黃明遠剛討滅與大隋作對的高句麗,連始畢可汗也因此畢恭畢敬,沒人料到此時的始畢可汗敢對待大隋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