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敬走了,黃明遠心中顯得空牢牢的,提不起什麼精神。他這幾日經歷的事情無比的複雜而又艱難,各種打擊使他的心情早就已經變得千瘡百孔了。
現在黃明遠所有的心思都在天下、百姓、君臣這些東西上,或許還會擔憂一下病重的陸貞,卻是早將一些舊事放在心底。
或許黃明遠也不記得有多長時間沒有想楊清兒了,畢竟有時候太累了,便會失去回憶的動力,而忘記畢竟是人與生俱來的習慣。他不知道,在這個時候,還有人在心心念念著他的安危。
普通老百姓並不在意這場政變的內容,對他們來說無非就是換了一個新皇帝而已,並不會對他們的生活有多大的影響。老百姓最怕的是政變引發的兵亂,那樣很大可能會殃及到他們的安危。
而相對於滿城百姓,皇族中人對宮廷政變更加在意,不分男女老少,這大興宮方向沖天的火光怕是要讓無數的皇室成員都難以入眠。
南陽郡主楊清兒擁著斗篷,在簷下望著這沖天的火光整整一夜,不曾離開。
和宇文士及鬧翻了之後,楊清兒就離開了長安,一個人帶著侍女、侍衛到潏水(上游即今陝西長安縣東南的潏河上游)邊的晉王別墅裡躲著宇文士及。
昨夜的那場大火,隔著數十里的距離,長安方向的火光依然是那麼的清晰。
第二天天不亮,楊清兒就立刻打發人前往長安打聽情況了。
楊清兒不是養在深閨的女子,所以她很清楚父親與太子大伯之間為了儲君之位的明爭暗鬥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昨夜的這場大火和隱隱約約的喊殺聲,莫不是父親和太子刀兵相見了。
原本郡馬宇文士及是死皮賴臉的跟著她來到潏水莊園,後來便被宇文府中的人叫走了,直到現在也沒有回來。
楊清兒並不擔心宇文士及會再次和太子勾連在一起,宇文述回來了,不是宇文士及這個眼皮子淺的可比的。他或許也聽說了宇文士及這些日子的作為,雖然還沒來得及處置宇文士及,但聽府上人說他這兩日臉色卻是不好看。
楊清兒對這些是渾不在意的,現在宇文士及的任何事都和她無關。現在的她只能為阿耶祈禱,她希望能陪在阿耶身邊,哪怕一同赴難,可她一個弱女子,連插手這些事情的機會都沒有,除了牽掛,又能有什麼。
長安情況未知,所以楊清兒沒有給予返回長安,而是先派人往長安一探究竟。
“郡主,您且放心,昨個一早十五就前往長安了,有什麼訊息會第一時間告訴您的。您昨夜又站了一夜了,身子也受不住,要不您回房裡歇一下。”落兒忍不住勸道。
楊清兒沒有聽從侍女的勸告,心亂如麻的,如何歇得住,或許在這個時候,看著這一角的藍天,才能讓她安下心來。
主僕二人在這裡站著靜立,這時侍女墜兒突然闖了過來,一驚一乍,甚是引人注目。
還不待楊清兒問詢,墜兒大喘了一口氣,又端起一旁的冷茶一飲而盡,扇著頭上的熱氣說道:“大喜,大喜啊郡主。咱家王爺贏了,十五出去打探訊息回來稟報,前天夜裡太子率兵圍了大興宮,咱家王爺帶兵平叛,現在太子被捉,人們都說咱家王爺要當太子了。”
雖然小丫鬟不懂什麼宮廷政治,但她也明白太子和王爺的區別。若是他們王爺成了太子,將來便是要當皇帝,那她們郡主不就是公主了。
“哈!以後郡主就是公主了。”
“墜兒別亂說。”楊清兒忙呵斥道。墜兒吐吐小舌頭,沒有敢多說。
整個大隋,公主並不侷限於楊堅的女兒和姐妹,孫女輩的也有三人是公主。分別是楊勇的女兒豐寧公主楊靜徽和大寧公主,楊俊的長女永豐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