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房間只聽得見一聲嘆息。
從晉榮山回來之後,凌卿綰一直在家中休養。凌霄特意向朝廷請了假,有事沒事來院子裡陪凌卿綰說話。譚鴻博也常常看望,給凌卿綰帶話本子和零嘴。
凌卿綰樂得自在,一晃眼的功夫半月過去。這中間凌卿綰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夜她被困晉榮山,宋至清帶兵前往,同凌霄一起,在雪中尋到半夜。
還真是件稀奇事情。尤記得前世這個時候,城中都在傳,侯府二小姐是太子的小跟班。宋至清去到哪裡,凌卿綰便跟到哪裡。
鄉野丫頭不比東京城大小姐們溫婉害羞,她喜歡誰便是要讓那人乃至所有人都知道。
凌卿綰沒有多管,繼續過自己的日子。漸漸她身子骨好了些,就在後花園的亭子裡溫一壺茶,抱兩三本話本子,一待就是一下午。
“小姐,大小姐來了。”
巧兒進來,同凌卿綰稟報了聲。
此時凌卿綰盤腿靠在亭子裡的長凳上。旁邊湖畔波光粼粼,微風拂過,愜意得很。
“上午我去拜訪祖母,從她那拿了半袋子靈芝回來。心想著你剛剛痊癒,正好給你補身子。”凌楚楚說著,將一小盒靈芝遞給了巧兒。
凌卿綰抬眸,朝凌楚楚粲然一笑。
“勞慰姐姐操心了。”
二人之間隔閡漸生,明眼人一看便知。巧兒面露無奈神色,悄然退出了亭子。
凌卿綰和凌楚楚以前關係要好,是整個侯府都知道的。眼下二人鬧成這副模樣,實在是唏噓。
“綰綰可是在生我的氣?”凌楚楚走近,坐在了凌卿綰對面位置。
凌卿綰覺得聒噪,不耐皺了皺眉頭。
她與凌楚楚皆心知肚明,那場雪崩自己為何被困,其中虧得凌楚楚算計。倘若再晚些逃出來,凌卿綰難保沒了性命。
凌卿綰原先還想著多陪凌楚楚演幾齣戲,現在看來,著實沒有必要了。她怕自己再多演幾回,命都沒了。
見凌卿綰遲遲不應,凌楚楚嘆了聲氣,溫笑著拉起凌卿綰的手。
她這一副內疚極了的神情,對比下來,倒顯得凌卿得理不饒人了。
“無論如何,你受傷都是我的緣故,你若氣不過,罵我幾句也好。只是莫要把火氣憋在心裡,傷了身子就不好了。”凌楚楚言語溫柔,仿若能掐得水來。
“家宴之前,我明明把紅豆關好了才出的院子,結果紅豆莫名跑了出來,還知道往人吃飯的桌子上竄。晉榮山雪崩,除我之外無一人遇難。凌楚楚,你當真以為我是個傻子,不知這背後究竟是誰在設計嗎?”凌卿綰抬頭,一動不動盯著凌楚楚。
那雙眸子波瀾不驚,誓要將凌楚楚看穿了。
凌楚楚身子一頓,深吸了口氣。
“紅豆不習人性,我哪裡來的本事教它聽我的話。雪崩也並非我說發生就能發生的。偏偏這麼湊巧,我們上山那日雪崩。你未免把我想得太厲害了。”凌楚楚一一懟回。
她正對上凌卿綰的目光。
“天意如此,我能有什麼辦法呢?”凌楚楚無奈聳肩,同凌卿綰耍起無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