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別說了!”呂悠大喝。
他的語氣變得前所未有的嚴厲,“記住,當年你生的就是亮兒,不論誰問起,你當年生的都是個男孩!
“要是記不住,我三弟就白死了,咱們這一大家子也都得跟著陪葬!”
文氏嚇得身上抖了抖,眼淚簌簌跌落。
呂悠真是無可奈何地搖頭,側身將人讓進來,“今晚先在這將就一晚吧,過幾日再和亮兒談談。”
文氏低著頭走進了屋。
呂悠關上門,沒有注意到牆角探出頭的呂如雲。
她非常震驚。
前世她竟從不知道,那個堂叔家居然有這樣的秘密?
還會連累一大家子……
呂如雲咬唇,話雖這麼說,但這件事她定要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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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三天,賀勝男的身子已經大好了,呂子亮緊張的心情也鬆弛了很多。
不等呂悠找他,他已經先帶著呂三昧找去了呂悠的家。
“什麼,你們要分家?”呂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往日就聽說過父母還在世的兄弟姐妹鬧著分家的,從沒聽說過兒子和親媽鬧。
不過,這對母子本就比較特殊……
呂子亮淡淡道:“村裡這房子我們不要,留給她。每個月我在藥鋪的2兩月銀留給她,算是報答她這些年的生養之恩。”
“那你們住哪?”呂悠急忙道。
難不成要在村子裡重新蓋一間屋子?這也實在太……壕了吧?
但呂子亮及時為他解了惑:“我們在鎮上買了房子。”
呂悠:……更壕了。
他嘆了口氣,“亮兒,這件事……你既然已經考慮好,二伯也不攔你。只是希望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你別忘了她好歹養了你一場。”
呂三昧撇嘴。
只生不養,把原本的“呂子亮”溺愛成了只會窩裡橫和家暴的癟三,最後還母子倆一起作死,被呂如雲丟去餵狗屍骨無存,這娘當得也是沒誰了。
呂子亮扯了扯嘴角,“二伯,若不是記著這份恩情,我每個月2兩銀子都不會給的。
“我媳婦和閨女那麼辛苦地為家裡賺錢,這樣還不夠嗎?
“如她所說,我媳婦再會賺錢都生不了兒子。那我不能找個上門女婿繼承家業嗎?
“這已經不是‘糊塗’、‘重男輕女’可以概括了,因為她甚至縱著外人在我們的家裡謀財害命,然後還一走了之。
“二伯,你想想,這樣的舉動真的有將我們當成一家人嗎?”
一聲聲血淚控訴,讓呂悠都覺得非常愧疚,更不用說躲在內間偷聽的文氏,已經淚流滿面。
呂子亮站起來,“話就說到這,還請里正為我們出一份斷親書,我們好儘快搬出去,將屋子騰給她住,免得她總是寄人籬下。”
呂悠無話可說,拿出紙筆顫巍巍地寫好了斷親書,一式三份。
文氏也從後面走出來,可憐兮兮地看著呂子亮,但呂子亮卻彷彿看著空氣一樣,將自己的名字簽上,又按了手印。
文氏無法,只能也默默地按了自己的手印。
雙方各留一份,剩下一份交給官府備案。